显得生分不好亲近;太素淡了也不好,恐让人生出了可以看轻帝家之女的心思。
君婠在椒房殿一间常用的偏殿里见到了这两位妇人。
清海侯夫人白氏和世子夫人宋氏都恭敬起身再向圣懿帝姬请安。
帝姬亦上前虚扶了一把请她二人落座。
白氏和宋氏随即都盛赞帝姬的风华姿容,哄得皇后脸上又添了一道笑纹。
她作势微微叹气:“只恨我生前两个皇儿亏空了身子,所以怀她的时候虚弱了些,倒叫她一出生就带了这样的病气,每每见到婠婠,都觉得对不住她呢!”
白氏连忙故作惊讶地道:“皇后娘娘何出此言呢。娘娘为天家诞育三位皇嗣,是大魏的有功之臣。帝姬多年来被您和陛下悉心教养着,正值青春韶华,臣妇瞧着,帝姬娘娘并无虚弱之色呢。”
宋氏也说,一早瞧见君婠只着素妆,虽未以浓妆敷面,可还是难掩气色出众,恐怕这么多年来早就被调养好了。
被她二人这么一说,皇后也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君婠的面容,却发觉几日不见,这个女儿看上去比以往康健了不少,眉目之间也没了那种因病而养出的慵懒之气。
君婠也说道:“母后的生养之恩,儿臣难以为报,只想今生今世都要长久侍奉在母后身旁才好。”
说到“长久侍奉”,皇后意味深长地道:“是啊,前几日陛下和本宫商议,说要在皇都之内为我们唯一的帝姬挑选一位最好的驸马,不让我们和帝姬骨肉分离。”
白氏躬身殷勤地奉承道:“陛下和娘娘的圣目清明,只是不知道哪家的二郎家中几世修来的福气,能迎帝姬入门。若是有帝姬这样的儿媳在家光耀祖宗门楣,不怕娘娘笑话臣妇逾矩、言辞失格,只是若是臣妇,那可一定要将帝姬娘娘仔仔细细妥帖供养着,更舍不得让帝姬承受什么生养子嗣、操持家事的辛劳,只想能时常向帝姬请安,瞧见帝姬的凤面便三生有幸了。”
她这话说得格外放低自己的身段,满是谄媚讨好之意,可是却很得皇后的心意,让陶皇后心情愉悦了许多。
到了午膳时候,皇后赐宴留她二人在椒房殿用膳,席上态度也更加和缓平易近人了些。
白氏和宋氏婆媳俩频频向君婠示好,君婠也客气回应之。
待饭毕,她二人将要离宫之时,君婠早命身边侍女回宫娶了礼物赠给她们。
乃是两根上好的老人参,还是前阵子晏珽宗来送给她的那一堆礼物之一。
……
皇后是天下之母,她的生活可不是只有在后宫里替皇帝处理他的大小老婆们吃喝拉撒那么简单。
皇帝每日要朝见诸位大臣们,皇后也要时不时的和那些有脸面的贵妇人们见面,接受她们的请安,和她们闲聊,加深君臣之间的感情。
今天一大早上,六宫零零散散为数不多的几个妃子请完安后,皇后就接见了包括王妃、郡王妃和长公主在内的十数个妇人。
但若是被皇后留下赐膳,那又是另一桩不一样的荣宠。
更何况是在用完膳之后得到了帝姬的赏赐,那就更值得被人说道一番了。
坊间流言纷纷,皆说是帝后二人有意让帝姬下嫁陶家。如此一来,陶家的地位就要更加水涨船高了。
这些流言很快也被那些晏珽宗布在民间的眼线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其时晏珽宗正与几位西洋来的医师商议,说起他妹妹每到秋冬时节便手脚发寒的病症,每每到了换季的时候还会梦魇难安,不知道在他们西洋那里有没有什么好用的药物可供她服用。
乍闻心腹来报圣懿帝姬今日的动向,晏珽宗手指用力捏住了那天青色的茶碗,关节处都有些泛白。
“你说她赏赐了什么东西给清海侯婆媳?”
心腹低头道:“是王爷上回送给殿下的两支老参,说留着让人制成参片给殿下闲来无事的时候含在口中养身的。”
顿了顿,他又道,“还有太子爷殿下,今儿便装出行,带着那陶震知兄弟在月河楼吃酒来着,线人来报,说太子爷待他们十分亲厚。”
陶震知即是如今的清海侯世子,陶霖知的嫡兄。
晏珽宗和这些西洋医师交谈,全靠两个译官在一旁做翻译,故而现他们说的这些话,这些西洋医师也都一概听不懂了。
他们只能看见晏珽宗有些疲倦地靠回了那把太师椅上,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这些不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么。
他如是劝慰自己,在所有人眼中,对于圣懿帝姬来说,那都是一桩极好的婚事。
她的父母兄长会祝福她,她未来的准公婆妯娌夫婿也都对她满心尊敬爱护。
只有他,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不甘心地继续谋划着他们的将来,渴求可能会出现的那一线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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