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边辰和他母亲的对话中不难判断出,他的父亲正身处一个不能轻易离开的地方,料想不是医院就是监狱。
从两人对话中的细节来分析,礼子宁推断后者的概率更高一些。
这话题显而易见的敏感,边辰不主动说,礼子宁便很自觉的不去问。
边辰回了房间后便没再出来。
礼子宁一直等到过了十点,试探着去敲了敲门。
边辰开门时,另一只手正握着手机与人通话。他用口型告诉礼子宁,自己现在没空。
礼子宁心中失落,遗憾地同边辰到了晚安后乖乖回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后,边辰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对着电话那一头的人说道:“所以,和你查到的信息完全对不上号,是吗?”
“对,除了男方姓礼,别的都和你告诉我的不一样,”丁嘉康说,“那对夫妻男的叫礼锦发,女的叫钟玉梅,都是常临人,去世的地点也在常临,死因是车祸。”
“你确定?”
“他的出生证明上就是这两个人。”丁嘉康说,“我刚才发给你的邮件里有他们的照片,你看一下。”
边辰唤醒了笔记本电脑,从邮箱里下载了丁嘉康发来的照片,点开后立刻摇头道:“肯定不是。”
照片里的两个人长相平凡,一个方脸一个圆脸,都是单眼皮,无论是整体还是五官细节,与礼子宁没有半分相似。
“我也觉得不像,”丁嘉康说,“而且,这个礼子宁应该是在曲庆出生的,对吧?”
“应该吧,”边辰说,“他肯定不会骗我,但他本人对三岁以前的事没有记忆,都是抚养他的那位老太太告诉他的。”
“那老太的信息倒是很好查,”丁嘉康告诉他,“姓李,叫李阿娟,爱人在她三十五岁那年去世了,有一个儿子,过去走动还算频繁。儿子现在还在曲庆,今年四十四,是个厨子,有妻有女,非常普通的家庭。”
“她应该没必要编这些骗小孩子。”边辰说。
丁嘉康“啧”了一声,说道:“确实很怪……你方不方便告诉我,为什么想要查他的信息?也许会有线索。”
“因为……”边辰说着自己也觉得尴尬,“我爷爷对他很友善。”
“哈?”
“我爷爷是一个相当严肃古板的人,可以说是有点不近人情,”边辰解释道,“但是他第一次见到礼子宁就对他非常热情。”
“会不会是因为小伙子长得帅,得他眼缘?”丁嘉康推测。
听起来很有说服力。
“但现在他的身份信息确实出现了难以解释的部分,说明一定有内情,”边辰说,“我想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好吧,”丁嘉康说,“再给我一点时间。”
挂了电话,边辰心情烦闷。
这一年来,他养成了一个习惯,心情不好便去逗逗礼子宁,有奇效。
他很想立刻把礼子宁叫过来,扒光了塞进被窝里抱着睡。他知道礼子宁是愿意的。
可盘桓在心中的那个不妙的猜测让他在面对礼子宁时不可自控地感到心虚,不愿面对。
赵小令把探监的日子订在了周三。
边辰当天早上亲自开车去接赵小令,然后一同前往。
赵小令准备了一些书本和内衣裤,嘱咐边辰待会儿要由他提进去。
“就这么点时间,你就算装也得摆个好脸色,知不知道?”她说。
边辰“嗯”了一声。
“他毕竟是你爸。”赵小令说。
边辰笑了笑:“但你知道的,我跟他不熟。”
从他有记忆起,和父亲边卫平的相处时间便极为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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