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宜青回来便问:“善善,你什么时候与皇上告的状?”
“我们家铺子被砸了之后,我就去找皇上叔叔了。娘,皇上叔叔可真厉害,我都还没和他说完,他就说已经把坏人打跑了。”
温宜青微微皱起眉:“你这几日没有进宫,日日都上学堂,怎么与他说的话?”
“……”
善善连脚丫子也不敢玩了。
她慢腾腾地放下脚,眼睛滴溜溜地乱转,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娘亲。
“就……就是……”
温宜青猜测:“你们是不是私底下有过联系?”
“……”
善善慌张地去捂肚子,又捂住嘴巴,只恨自己只生了两只手,到关键时刻却不够用,捂哪边都来不及。她慌得不得了,不明白自己明明藏得好好的,一句话也没有说,竟让娘亲给发现了。
她明明一直有在好好保密的!
温宜青一眼看出她的心虚,却没多少生气。那人是皇帝,向来神通广大,连她身边都留了人,更何况是善善。她没想到某人已经光明正大地住到自己的隔壁,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与小女儿暗度陈仓,还当是善善托人带了口信。
“你都快将娘卖光了。”她轻轻戳了一下小女儿的脑袋,善善摇摇晃晃想躲,却没坐稳,哎呀一下倒进柔软的床铺里。
她像只小狗一样磨蹭过来,用毛绒绒的脑袋去蹭娘亲的手心,讨好地说:“娘,你别生气。”
温宜青无奈:“你既然怕我生气,下回与他少说点我的事。”
可她也没说娘亲的事啊?
皇上叔叔总是问她的事,问她在学堂,与朋友玩,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善善对他毫无隐瞒,就像是对娘亲一样,叽里咕噜,把肚子里的东西倒得干干净净。
善善又问:“那我下回还能去找皇上叔叔吗?”
“随你。”
他们是亲生的父女,血脉相连的亲近,她也没法拦着。
善善喜笑颜开,乐陶陶地滚进了她的怀里。
……
边谌回宫时,夜还没有深。
他回宫先换了一身衣裳,便前往御书房,处理今日还堆积着的公务。大太监贴身侍候,低声道:“皇上,贺大人已经等您很久了。”
他应了一声,却听到另一边的侍卫统领忽然叹出一口气。
边谌睨了他一眼。
他今日心情好,随口问道:“你有不满?”
“皇上,非是臣有不满。”陈玄苦大仇深地说:“而是贺大人,他好像对臣有些不满。”
“你何处惹到他了?”
“臣也有些奇怪。贺大人向来待人随和,先前还与臣一道喝酒,这些日子也不知怎么的,处处与微臣作对。”陈玄纳闷说:“我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什么头绪。贺大人是读书人,一肚子的墨水主意,与下官这种粗人不一样,就只能处处躲着。”
他堂堂一个侍卫统领,跟耗子见了猫似的。
等到御书房前,他也慢了半步,见皇帝进了御书房的,才守在门外。
“微臣参见皇上。”
“起来吧。”
边谌到桌案前坐下,便见桌上放了好几份文书。贺兰舟今日入宫是来复命的,先前领到的差事俱已经完成,他一日也不耽搁,连夜送入宫中。
边谌拿起一一看过。
小贺大人办事向来稳妥,从不出错,这回的差事依旧完成得漂亮。他看过后点了点头,复拿起朱笔批阅奏折。
今日心情甚好,连闲话也多说了几句:“上回不是说还要几日?”
“再过几日便是初七。微臣想早日将事务完成,好将初七那日空出来。”
“七月初七?”
“正是。”贺兰舟唇角弯了弯,面目如春风拂过:“皇上也知道,微臣心中有个心悦的姑娘,初七那日京中也热闹,微臣便想着,说不定能与她同乐。”
边谌手腕一顿,笔尖在折页上留下一个深深墨点。
他抬眸看来:“她应你了?”
贺兰舟遗憾:“倒也没有。”
只不过他有八成把握。善善是个爱凑热闹的小姑娘,那日她一定会出门,到那时候,他就能装作偶遇,顺理成章与温姑娘同游一晚。
皇帝点了点头。
他随手将脏污的奏折丢到一边,又低头继续批阅。
忽然提起:“当初朕与太子这般年纪时,已经登基坐上了皇位,那时内忧外患,朕举步维艰。太子虽天资聪颖,却还稍显稚嫩,对朝事涉及不多,朕政务繁忙,无力关照……”
贺兰舟摸不清他的心思,迟疑道:“皇上的意思是……”
边谌淡淡道:“听陈玄说,你们二人近日有些不和,你们二人皆是朕信任之人,日后太子也要你们二人相助。不如从明日起,每隔五日,你与陈玄一同教导太子。”
贺兰舟愣住:“可太子殿下白日还要上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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