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白府去一趟,把这给白三,然後告诉他……」夏妍昉抿了抿唇,後又长长吐出一口气,摇摇头,笑了,「算了,事已至此,还能说什麽?」
扶桑顺从的收下信,一双眼哭得红肿。
「去的时候顺便叫那人也回去。你带着他回去,想必白三不会为难他。」
「姑娘,那你呢?」听夏妍昉一副交代後事的语气,两人心理一阵难受,上前握紧夏妍昉的手。
「我?」夏妍昉微微一笑,藉着两人的搀扶缓步至妆奁前落坐,ch0u手看向她们,「我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可——」
扶桑还想再说,夏妍昉却出声堵了她的话,「听话,我不会有事的。」
咬了咬下唇,扶桑与山茶对视一眼,恭敬的给夏妍昉行了个全礼,郑重其事道:「必不付姑娘所托。」
夏妍昉满意得笑了,点点头,冲她们摆摆手,「小心点,别被发现了。」
「是。」两人应声後,三步一回头的向外走去。她们总有预感,这是最後一次见夏妍昉了,她们想留下来陪她,可她们知道,各自手中的信定是十分重要,她们必须送到皇上及白三公子手中,也许,她们能来得及回来陪夏妍昉走最後一程。这般想着,两人加快脚步,熟门熟路的避开他人,从角门溜出去。
见她们二人都走了,夏妍昉把屋内其他小丫鬟都赶出去,独自坐在妆奁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发楞。
指尖轻抚过自己苍白的脸,她苦涩一笑。
难怪周棋洋後来老是厌恶的望着自己,他自幼就喜ai生得好看的人,若非自己好看,他也不可能娶了自己,没想到不过几年时间,自己就成这副难看的样子。
也罢。
她起身将门上锁,行至桌前倒了杯茶,将藏於袖中的药包打开,撒入药粉,轻轻摇了摇,直至药粉融解於水。
望着手中的茶盎,夏妍昉神情有些恍惚。
她从小就喜欢周棋洋,即使知道姨母并不待见这个原配生的儿子,她还是喜欢他。幼年时,她最喜欢与大伯母一同前往周府,她总有各种理由能偷溜去找周棋洋,而周棋洋无论当时是不是在忙,总会放下手边的事物,好脾气的笑着陪她。
十五岁的时候,她头一次告诉兄长她想嫁给周棋洋,兄长皱着眉头犹豫了许久,不喜道人是非的他才憋出一句「他非良配」。她不信,只以为哥哥不喜欢这个从小就优秀的表哥,那天,她气呼呼的走了。
後来有次,兄长带她到楚王府陪乐宁长公主,趁着气氛正好,她提起勇气求到李泽言面前,让他帮帮她,兄长当时气急败坏的摀了她的嘴,她却只是睁大双眼等着李泽言的答覆。
她记得当时李泽言少有表情的面容上神情复杂,没说帮不帮,只问她喜欢他什麽,她想都没想便道:他对我好。
一直在旁静静听着他们对话的许墨,反问她一句:「那你觉得他喜欢你什麽?」,她望着他平静的眼神,笑了,「脸呀」,当时她这麽说。
最後,她找上白起,她一边喊着「白小飞我有喜欢的人了」一边闯进他的书房,然後看到白小飞不知为何从椅子上跌下来,一脸呆傻的望着她。她叹口气地扶起他,同时告诉他她想嫁给周棋洋,不知为何白小飞当时脸都白了,可他没有反驳她,他一向顺从她,但他到底说了些什麽,她其实也想不起来了。
两年的时间里,他们或明或暗的告诉过夏妍昉他非良配,可她吵着闹着非要嫁给他不可,她当时怎麽就瞎了眼的那般喜欢他呢?
苦涩一笑,她将杯中掺了药的茶一饮而尽,後又将灯油洒在自身周围的地板上,拿来蜡烛,点燃火光。
火在她的四周燃起,将她吞噬在内。
随之而来的是吞入腹中的毒药发作,她全身无力,瘫软在地,x口狠狠一痛,血腥上涌,她张嘴吐出一口黑血,而後再无力动弹。
火舌咬上她的身躯,她却丝毫感受不到痛。
过往种种在她脑中跑马似的掠过。
她以为她会想起与周棋洋有关的种种,脑海浮现的却是与之无关然於她而言至si重要的至亲至ai之人。
她想起那个聪慧温柔,待她仿若亲姐的兰倏,在天下大定那日却因蛊毒而si,致使本就x格淡漠的新帝自那日後再无笑容;想起那个善良可ai、天真活泼的小公主,苦追许墨不得而远嫁吐蕃,最後却si在吐蕃人手里,於是那个运筹帷幄、温文尔雅的许墨,在小十一si後替君灭吐蕃後自缢於吐蕃王g0ng;也想起出使西域各部却葬身大漠的哥哥与表哥,还有……还有……
那个将她放在心尖上,她却从未看进眼里的白小飞。
记忆中,白起仍是那样小的一个少年,第一次见面时就因为打输她而哭泣,那时候她想,白大将军怎麽会有这麽弱的儿子呢?没成想长大後,他成了战场上人人闻风丧胆的将军白起,一把长枪舞得虎虎生风,他分明武艺jg湛、武功高强,最後却战si沙场,至si都未给自己留个後,就那般孤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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