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过如此陌生的感受,她的生命里没有出现过一位德高望重的女性长辈,与她同睡一张床,照顾她的情绪,拿手拍打她后背。
大夫道:“请奶奶伸手出来。”
青娥探手出去,一张薄纱盖到了手腕上。怪讲究的。
“嘶——”
大夫一声吸气,房里霎时鸦雀无声,他站起来,与冯俊成拱拱手,再朝床帐子拱拱手,“恭喜小冯大人,贺喜小冯大人,尊夫人脉象如珠滚玉盘,是滑脉。”
青娥猛然将脑袋从床帐里探出来,“滑脉?”
她滑过,她当然晓得滑脉是什么意思!老夫人也跟着大喜,唯独冯俊成楞柯柯脸上带笑,想跟着高兴,却担心自己高兴的不是同一件事。
他试探问:“滑脉…就是喜脉?”
老夫人笑容满面与他揭晓,“是!茹茹要当小姐姐了!”她轻抚青娥手背,温声道:“太好了,一来你身体没事,二来也是给俊成一个机会,叫他弥补先头未能照顾你的遗憾。”!
75 番外·钱塘(四)
大夫又道了两声恭喜,请喜形于色的冯俊成跟着自己出来,脸色变得有些难办。
“尊夫人在生产第一胎的时候,是不是难产过?”
冯俊成笑意顿收,愣了神,扭脸看向屋内,就见青娥好奇地望向他,也想知道大夫单独找他出去说了什么。
大夫道:“脉象圆润,还有些虚滑,头胎小产或产后出血的女子,往往有如此脉象,这样,我先开一张方子,调养一阵看看。”
下山路上青娥对着那张方子看啊看,有些发愁,“我白高兴了,怎么怀上了都不安生,什么病啊?治得好么?”
“什么病?”冯俊成嗓音结了层霜,尾音忍得发颤,“我不问,你就一辈子不打算说了?大夫说你生茹茹的时候难产,有没有这回事?”
青娥皱起脸来,“没有。”
“你还不说实话?”
他神情太认真,害得青娥都有些怀疑起自己,“…头胎不都生得挺难的,也不能叫难产吧。”她又想了想,狐疑,“我没有难产啊,那大夫怎会说我难产。”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青娥跺两下脚,“庸医!都和你瞎说什么了,我找他去。”
冯俊成将人给掣住,心还悬着,“罢了,隔着帐子也难诊断,大抵你气虚是真,难产是他推断。”
青娥也道:“就是说。我要是生茹茹难产,会不告诉你?一天提八百遍,提得你心疼死我!提得你见着我就心颤!”青娥瞧瞧那药方,“…我男人差点因我丢官,好几个月吃不下睡不饱,我可不就要气虚?”
冯俊成虽说松了口气,心却还是悬着,抓着她手在掌心,裹了层汗。
青娥笑话他,“你做什么?捏得我手都湿了。”
冯俊成心里紧张,“不曾听你提起生茹茹的事,瞧你眼下一回生二回熟,我却是头一遭经历。”
“你可得伺候好我。”
冯俊成瞧着她平坦的肚子,思绪不知道飘哪去了,话也只能说得简短,“那是自然。”
青娥没高兴一会儿,陡然顿住脚步,“糟了!”
冯俊成跟着受惊吓,“怎么了?”
青娥沮丧道:“头三个月不能行房,那我这婚仪还是不完整的…合着第一次只有洞房,第二次只有拜堂!”
她好生气恼,脚步重重走下阶梯,山路陡峭,看得冯俊成心脏险些停跳,牵紧了她,“不完整就不完整了,怎么不说人家还只有一场婚仪。”
青娥嘟嘟囔囔还是不乐意,忽然来了主意,“嗳,大夫说我眼下大概两个月的身孕,那到五月初二还有小半月呢,也快三个月了对不对?你到时就轻轻的,你看前几日咱们也有过一回,不也没什么事么?”
冯俊成还当她真有什么好主意,听到最后耳朵尖一红,无可奈何牵了她下山。
回去趁着和董夫人请安,冯俊成领青娥将她滑脉的事与董夫人私下里先说了,先瞒着堂亲戚那边,等婚仪结束了
再说。不想一下子引全府上下重视。
董夫人满口答应,结果隔天府里就传开去了,这是后话,眼下茹茹迷迷瞪瞪从被窝里抬起头,脑袋被丝棉被蹭“开花”,细软的头发丝炸得像鸟巢。
董夫人一把揽过她,在怀里亲了又亲,“小茹茹,你娘有小娃娃了!”
茹茹睡蒙了,挑高眉毛想睁开眼睛,“哪里来的小娃娃?”
“哪里来的…”董夫人这怎么答,但无妨,她笑起来,“是跟着茹茹来的!”
茹茹迷迷瞪瞪转身,看有没有小娃娃,“在哪里?”
青娥走过去牵她小手,将她领下床,亲亲她肉乎乎的脸蛋,“小娃娃还在我肚子里。”
茹茹皱起眉,“为什么在肚子里?”她想起来,“茶山上的婶婶,肚子圆鼓鼓的,后面肚子扁扁的,然后就有小娃娃了!”
她靠自己的聪明才智想通了来龙去脉,全然不觉得自己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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