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的最后一排有几个空位置,专给走班的学生坐。中午走班的学生不在,有同学贪图更大的午睡空间,常常占着。
舒弦尤爱占最右的位置,大家念着她可爱无争的性子,都不与她争抢,默认了最右的位置便是她的午睡专座。??
暖洋洋的热意从后门探入,不多时,门被进来的人关上。一阵惬意的风带过,前座落了人。
今天她的马尾扎得比往常高啊……舒弦偷偷瞄那人的背后,发丝的清甜香味散入鼻间。
好想离她再近一点,一点点就好。
舒弦小心翼翼而又贪婪地轻嗅,脸颊不自觉泛起红晕。垫着脸的手臂慢慢蜷起,手指难耐地攥紧校服外套,脸彻底埋入了交叠的手臂中。
午睡时间教室里静静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趴在桌子上的人越来越多。舒弦昏昏闷着,睡得不深,意识的画面光怪陆离,一阵一阵好像连做了好几个梦。
无逻辑的片段,比如,祁连絮捉住她的手腕,腕上的压力与温热却让她感到被控制才有的心潮暗涌。又比如,她浅浅坐在祁连絮的腿上,而祁连絮正用手扣住她的下巴微微抬高,眼里带着和她如出一辙的隐晦欲念。
光影变换了好几轮,意识活动也越发活跃。她的梦里只剩下茫茫的大海,而她不断沉没起伏于翻滚的海浪中,呛水、咳嗽、呛水,鼻间泛起尖锐的痛意,眼睛也无法睁开。
谁能救救我——沉浸在睡梦中,舒弦紧紧皱眉,难受得呼吸短促。
忽而海面放平,有人将她捞起带回海岸。
是祁连絮。
舒弦仰头看她。
祁连絮俯下身,对她说:“是时候醒了。”
“该醒了,舒弦同学。”与梦境中相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舒弦忽地惊醒,额间出了不少汗。
祁连絮看她额头上的湿润的红印子,不觉莞尔,给她抽了几张纸巾:“擦擦汗吧。”
舒弦接过,如获新生地擦着汗,说声谢谢,这才与祁连絮对上视线,又很快移开,兀自起身要回位置了。
“你是不是发烧了?”祁连絮捉住她的手腕,眼睛往那红艳的脸蛋上飘,眼神充满了担忧。
舒弦一惊,想起刚刚梦里相似的场景,心头又羞又涩,又焦又灼,为难地回:“前两天感冒了,不是发烧……”
声如蚊蚋,祁连絮只当她没睡醒,随意叮嘱她要及时吃药,多注意身体。看着娇弱的人回到了应有的位置,祁连絮很快移开了目光。
但是舒弦怎么可能像祁连絮那样自然呢?
她捂脸深吸一口气,十分甚至二十分地鄙夷自己。
舒弦啊舒弦,你怎么能对一个那样热心、正直、美好的人产生这种低劣的见不得光的欲望,日复一日放任着它们潜滋暗长。你究竟在做什么……
然而这种反差,却又诱惑她,让她想要更多。
不能只是虚无缥缈的梦,不能只是深夜里隐秘的自我抚慰。她想要的是,和想象中的人,在现实中肌肤相贴、亲密无间。她想要像一只小猫窝在主人怀中不安分地动,却又被无止境地包容。
她想要祁连絮能热情回应她的欲望。
脑子再次被黄色废料填满,沉甸甸的,渴望一场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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