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月的进项为何差这么多?春闱刚过,留京的学子还有许多,照理说生意不该如此。”
掌柜们皆低着头唯唯诺诺解释:“夫人有所不知,客栈的生意尚可,但酒楼和干货的生意减少了三成。”
“为何减少了?”
“廉州水患严重,有钱的人家不敢张扬花销,生怕被累及奢靡无度的名声。”
年氏道:“那至少流通的现银应该有吧?”
“夫人,上个月铺子抢头批新茶时囤了许多货,银子都进里头去了,周转没这么快。”
年氏头疼得很,昨晚沈桓歇在她屋里,好生好气哄了她半宿然后提及她娘家官职打点的事。
今年正好是一年一度政绩考核,要想升官难免得各处打点,她娘家也写信过来说此事。可才不久前她花了一万两出去,哪里还有银子给沈桓?
“罢了,”她合上账本:“你们且拿去再核算核算,把所有铺子现在能腾出来的现银都腾出来,那批茶叶也要尽快转手。”
“夫人,转手太急茶叶价格肯定被压低。”
“那也没办法,这么多铺子等着银子开门,不能让那批茶叶耽误了。茶叶生意今年做不成,明年还可再做。”
“是是是。”掌柜们赶紧出门。
年氏疲惫地起身回屋,正准备打会盹,那厢婢女又送了封信过来。
她问“谁送来的?”
婢女回道:“从客栈送来的。”
年氏还以为是孟晖出狱有什么话要感谢,却不想这封信看后令她火冒三丈。
她拿着信反复瞧好几遍,上头每一个字都写着猖狂和大胆。
好得很!
才帮他花了一万两,居然敢狮子大开口再要一万。
看来是留不得他了!
大理寺地牢。
“囿违道义,罔顾规矩,就是过分。”
沈如絮神态自若掠过他身旁,进了间歇息的屋子。
“沈小姐好一张利嘴!”
如今过去五天,儿子应该出牢了吧?
“陆大人默许此举,实属同谋,何必只苛责我一人?”
脑子里飞快权衡了下,王婆子跪在沈如絮面前磕头:“求二小姐救我!求二小姐救我儿子!”
但骂着骂着发觉不对劲了,那老鼠吃了两口粥后,倒地不起。
“这些只是二小姐的片面话,老婆子怎么信?”
过了会,一道声音由远而近传来。
陆亭知没说话,但脸上表情确认如此。
沈如絮问:“陆大人想要我做什么?”
毕竟当初她也是打算这么对付孟晖,孟晖有功名在身她都敢如此,更何况一个奴仆?
王婆子愣愣地抬眼:“二小姐?你”
陆亭知视线淡淡落在那包药粉上,扯了扯唇:“沈小姐好大的本事,下药都下进我大理寺的地牢来了。”
沈如絮走出地牢后,暗暗松了口气。在经过装满一筐垃圾的地方时,她随手把一包东西丢过去。
“过来吃饭了。”牢役放了只碗在门口,从桶里舀出稀疏白粥又夹了点咸菜扔进去。
“好奇我为何在这是吗?”沈如絮道。
“沈小姐未免有些”他手指闲闲地敲了敲桌面:“宽以待己严以待人。”
“想必你也清楚年氏为何要杀你,眼下你若是想救你儿子,只有一条路可选,那就是为我所用。”
“你不信也得信,我刚才说了,你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沈如絮道:“年氏自身难保,又岂会花心思救你们?再说了,救出去对她有什么好处?还不如让你们死在狱中一劳永逸。”
“王根福与你一样,也用了这么碗粥,死没死不知道。但年氏承诺你的东西她并不打算兑现,而且,她还想在狱中将你们母子俩灭口。”
“老婆子不信二小姐会这么好心。”
牢里的人依旧一动不动地坐着,她垂着头,颊边几丝发髻凌乱。
“我不喜欠人情,否则睡不踏实,陆大人还是随便说一个吧。”
陆亭知勾唇,跟着她进门。
沈如絮披着件灰色斗篷从外头走进来,缓缓在牢房门口停下。
“我不是白给。”
她已经关在这五天了,没人审问她,也没人跟她说任何一句话。
王婆子大骇,死死盯着那碗被打翻的粥,惊魂不定。
王婆子再次看了眼那只死透的老鼠,心有余悸地咽了咽喉咙。
没错,那包药其实是沈如絮下的。她今早出门,顺道在街边的小摊买了包耗子药。
“陆大人过奖!”
他抬眼瞧了瞧牢里坐着一动不动的人,用脚尖把碗推进去,提醒道:“快点吃,一刻钟后来收碗。”
“何谓不太过分?”
从见到这个女子开始,陆亭知发现她每一面都出人意料。一个深居内宅的女子,才及笄之龄,所表露出来的却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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