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听家里人说过给她定过婚约。
薄妄的面色沉了沉,有些怀疑地看向薄清林,老头子一会清醒一会糊涂的,不知道哪句话是真是假。
半晌他出声讥讽,“我看你真是老糊涂了,我出事的时候,鹿之绫还在她妈肚子里,怎么可能定好,少在这胡说八道。”
薄清林已经跪到地上去找茶杯了,闻言果然上当。
他腾地抬起头来瞪向薄妄,大喊道,“臭小子,老子才没糊涂!那当年季家女儿来玩的时候,我说给你做老婆,你说不要,那孩子哇哇哭,我让你松个口,结果你爬桌底下躲了一晚上,说什么都不出来,生怕出来就被我抓去结婚,你忘了啊?”
“……”
薄妄还真忘了。
鹿之绫默默偏向薄妄的方向,居然还有这样一段。
丁玉君努力回忆着,“好像……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后来好像是戚雪把你给哄出来了,你从小性子就好,很少有那么犯轴的时候。”
在她的记忆里,只有小家伙缩在桌底下动都不动的画面,别的就记不清了。
“对啊。”
见有人支持自己,薄清林挺直胸膛继续有理有据地道,“然后戚雪就说,不给你找季家的女儿,找她朋友程什么的女儿……我还问谁来着,她说是鹿家的老几媳妇……我还想够呛,鹿老头那生个孙女不得跟个眼珠子盯着护着,哪能说给我们就给我们……”
“我母亲叫程桐。”
鹿之绫呆了呆,有些难以置信。
这么说起来,她母亲和薄妄的母亲居然是旧相识,还是朋友。
“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你怎么早不和我说?”
丁玉君忍不住站起来,伸手去拧薄清林的胳膊,“你个老糊涂蛋!”
“你怎么又骂我!”
薄清林憋屈得不行了。
丁玉君有些心疼地看向鹿之绫,“我要早知道戚雪和你母亲有这样一层私交,当初鹿家出事的时候,我肯定会第一时间把你接回来,也就不会让你和薄妄吃这么多苦。”
“接什么啊,那接回来给不给薄棠做媳妇啊?”薄清林在一旁揉着被拧疼的胳膊道。
话题在老爷子这里又绕了回来。
丁玉君怔住,随即明白薄清林这几年是怎么想的,几年前,他还没糊涂,恐怕也想过鹿家一败,他要不要把这个孤女接回来……
但接回来算什么,长孙都没了,薄棠成了长孙,这孤女又知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婚约,这旧事还要不要重提,提不提都各有困难,还不如按下作罢……
“爷爷,薄妄母亲还说过什么?”
鹿之绫想从这里知道一些她妈妈的事情。
可惜,薄清林的清醒也就维持到这城,他开始满屋子翻箱倒柜地找自己的茶杯。
……
“原来我们的母亲居然是好朋友。”
卧室里,鹿之绫坐在床边有些感慨。
好像冥冥中注定的某种缘份,弯弯绕绕,她和薄妄还能相遇。
薄妄站在一旁将她行李箱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整理,一张英俊的面庞没什么好颜色。
闻言,他幽幽地瞥一眼坐在那里的鹿之绫人,“是啊,原来你还要嫁给薄棠呢。”
怪不得薄棠十来岁就把人惦记上了。
“……”
鹿之绫被空气中袭来的酸意差点酸出血,她捏捏耳朵,干笑两声,“原来你和季家女儿还是幼时好友。”
“我是躲桌底下都不要,有些人可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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