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家出事的时候,我脑子一片空白,我不相信地跑去和鹿景泽去过的每一个地方找他,我不停不停地找他,直到我找到了他。”
听到这里,鹿之绫有些愕然。
阮蜜接着道,“然后我的心理医生告诉我,我出现了幻觉,到这里,我还是不记得他很重要,我配合治疗重新振作。”
“……”
“这些年我一直以为自己最想要的就是阮家主事人的位置。”阮蜜说着,眼里聚起水光,“所以我忘记了他很重要,可是他……从没忘记。”
鹿景泽,一直都知道她很重要。
他总是在默默护着她,成全她。
鹿之绫坐在病床上,不再劝了,只静静地看着她,伸出手握住她的手,给予无声的安慰。
“现在我终于知道最重要的是什么,怎么还会和你二哥以外的男人在一起。”
阮蜜闭了闭眼睛,笑着把泪水掩下。
她站起身来,像对待小朋友一样揉了揉鹿之绫的脑袋,“小七,千万别步我的后路,强行把一些已经消失的当成是人生最重要的,然后再把还存在的那些重要一手推开。”
“……”
“这样,人生只会在一遍又一遍的追悔莫及中度过。”
闻言,鹿之绫心口狠狠一震,定定地看着阮蜜。
她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明白。
“怎么愣住了?”
阮蜜笑着道,“我就是让你别劝我去找什么爱情,我现在只想把鹿家发展壮大。”
“……”
鹿之绫淡淡一笑,点了点头。
阮蜜坐到一旁,开始和她谈公事,“钟家啊当初为了谁上位闹得不可开交,钟老爷子选来选去,选钟沛这么一个性子暴的,直接葬了整个钟家。”
鹿之绫听着,不禁问道,“葬了钟家?”
“你不知道吗?”阮蜜看向她,“钟老爷子自知得罪薄家,决定带着全家人移居国外,什么祖业都不要了。”
“这就走了?”
鹿之绫很是意外,她以为钟家至少会强撑一下,和薄家打上几场官司。
“对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老爷子突然宣布撤出k国,态度非常坚决,可能是钟老爷子比钟沛拎得清吧。”
阮蜜说道。
“……”
鹿之绫坐在病床上听着,心口跳了跳,只觉得有模糊不清的雾笼罩在她面前。
她抬起手,却不敢去拨开……
“拿这些阴招用到薄家头上来,以为薄家是鹿家那样的宽仁之家呢?真逗。”
阮蜜摇了摇头感慨,“现在钟家一撤,江南空出来的地盘可以又多了,又是一场新的厮杀。”
阮蜜说了很多事情,鹿之绫听着听着,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
同层楼尽头的病房里,一群人在消毒水味道里办空。
病床被推开,摆上长桌。
薄妄冲了个澡,靠在角落的单人沙发里睡觉。
“我们整理好了,这是钟家在江南的所有土地。”秘书把一叠厚厚的资料打印出来放到桌上,小声地说道。
“钟家这一栽,江南其他家族就不敢乱来了。”
助理说着站起来,要往外走去。
李明淮把玩着手机,见状压着声音叫住他,“干什么,处理完所有正事才能离开。”
“淮哥,这里太闷了,我出去透口气。”助理道。
“不行,说了不准在医院乱逛。”
李明淮冷冷地开口。
妄哥并不想让鹿之绫知道他并未离开,而是一直守在同一楼层。
“诶,好吧。”助理郁闷地走回来,继续工作。
李明淮转头,薄妄歪头睡在沙发上,难得看起来睡眠质量不错。
鹿之绫呆在病房里看手机,薄妄在她睡觉的时候把薄之野同学的画发给了她,没有加什么账号,只是通过手机号码发的短信。
她将画看了一遍又一遍,已经可以分析出每个指印是他哪只小手指,印上去的时候是什么姿势……
看着看着,她竟然真从里边看出一些薄妄的影子。
薄妄陪孩子的时间一定很多,否则不会连吃饭、蹦跳这种小事都能直接说出来。
“小七,千万别步我的后路,强行把一些已经消失的当成是人生最重要的,然后再把还存在的那些重要一手推开。”
“……”
“这样,人生只会在一遍又一遍的追悔莫及中度过。”
鹿之绫看着手机里的图画,莫名想起阮蜜的话。
好久,她把手机放到枕头下方,躺在病床上看头顶上方的输液袋。
一袋袋药水挂下来,鹿之绫染上困意,睡了迷迷糊糊的一觉又一觉。
醒来时,输液袋已经输完了,病房里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
暖色调的灯光笼罩着整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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