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莞皱眉:“怎么会?”
裴清沅却只是摇头,再没说什么。
姜莞一时之间也不知要如何劝她。
不,也不能说是劝。
男女情爱之事是历来不由人的,动心与否自己最难把控得住。
可裴清沅这样斩钉截铁。
她说没有必要。
她甚至都不考虑,即便是如今,长辈们对这桩婚事的态度全都是乐见其成,她仍未想过考虑此事。
她和赵然之间,有无可能。
姜莞隐隐有一种感觉——就算父母之命,二人成婚,婚后裴清沅也未必会动心有情。
好似她生来便是如此的。
这算什么?
姜莞难以理解。
她努力的去回想前世的许多事。
那些内宅闺中,夫妻相处之道,希望能摸索出一二线索来。
良久后,姜莞才试探着低低问她:“表姐,是因为七年前小姑父纳妾之事吗?”
裴清沅果然面色一僵。
姜莞清晰看见,等到她想要恢复如初时已然来不及。
竟真是因为这件事!
七年前小姑母小产伤身,大夫说她是再不能有孕了的。
原本这也没什么。毕竟她那时候已是儿女双全,早为裴氏传承香火,衍嗣绵宗了,所以就算不能再有孕,也没什么影响,反而是她的身体得好好养上一养,否则后患无穷。
可是她才出了小月子的第二个月,小姑父从外面带了一绝色美人回府,给小姑母敬了主母茶。
小姑母甚至都来不及哭上一哭,小姑父雷厉风行,动作那样迅速,就纳了妾室入门。
阿耶和姑母当年为此震怒不已,要不是阿娘和姑父劝着,别说提剑杀到河东去,连朝廷里也要搅个天翻地覆,得逼着官家下旨降罪不可。
到底是顾及小姑母在河东处境。
只是这事儿说来也怪了。
小姑父纳钱氏为妾,不惜得罪沛国公府与昌平郡王府两家,想来应是情深意切。
可钱氏进门也只得宠了不到半年时间,就被小姑父发落了。
没有人知道钱氏去了何处,小姑母亦从未过问。
半年后,好似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小姑父从那后彻底收了心,待小姑母千般顺从万般好。
不过用阿娘的话说,破镜难圆,覆水难收。
做过的事改变不了,被伤过的心也不可能真的毫无芥蒂。
从前姜莞不懂。
后来她想明白了。
小姑父纳妾的时候,与小姑母成婚也快十年了,伉俪情深,相濡以沫。
变故突生,何况还是在小姑母才出小月子,为那个孩子伤了根本的情况下。
小姑母的心伤透了,其后种种,不过大家维持着面上的和气,把日子过下去罢了。
总不见得真闹到和离的地步。
若是姑母,若是阿娘,或是舅母,昔年小姑父纳钱氏进门,主母茶是一口都不会吃,必得和离的。
小姑母做不到。
那是性情使然。
然而恐怕所有人都没想过,那不仅仅是长辈们之间的陈年旧事,同样也会积在年幼的裴清沅心中。
成了一辈子忘不掉的阴影。
她亲眼见过爷娘如何恩爱携手,又亲身经历了长达半年之久的宠妾灭妻行径。
所有的感情,似乎一夜之间化为乌有。
尽管后来有人在努力弥补,尽力修复,不过是徒劳无功罢了。
她不是不愿倾慕明朗小郎君,而是不敢,也不信。
情爱二字,于裴清沅而言,意味着欺骗和背叛。
所以她从未有过期盼。
如果是别的事情,姜莞尚且能想想法子,劝上一劝。
七年心结,她凭什么开解?
姜莞无言,紧握着裴清沅的手,再没说什么。
“我有时候还是会想,但想不明白。”
裴清沅忽而开了口,声音一如既往的温蜜:“她很美,我那样小的年纪,对这世间的美丑还没有那样明白的时候,都不得不承认,她是极美的娘子,乃至于七年过去,我到了如今这个年纪,回想起她,仍然觉得,在过去十几年中,我所见过的美人里,竟无一人比得过她。
可是阿娘差在哪里呢?”
她苦笑着,摇了摇头:“阿娘年轻时候难道生的不美吗?可见问题不出在这上头。
那是阿娘性情脾气不好?”
姜莞缜着脸,面皮紧绷着。
谁敢说沛国公府的小姑奶奶是个脾气不好的女郎呢?
从在家做姑娘,到嫁去河东为裴氏宗妇。
小姑母的好性情都是出了名的。
所以……
“所以珠珠,你看,生得漂亮,性情顶好,也未必能叫郎君一心一意过完一辈子。”
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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