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婵警觉,绝不肯动,咬着牙反问:“什么?”
元福垂下眼,指了指左前方方向。
薛婵当然看见了,她刚下来的时候就已经看见了!
那儿有一扇门,紧闭着,不知道门后是什么地方,更不知那里面有什么东西。
所以她才说像地牢。
因为谢氏别院就有类似于这样的地方。
阴暗潮冷,还有各色刑具,拿来折磨人,最合适不过。
“大人……那又是什么地方?”
姜元瞻噙着笑看她:“你怎么有这么多的问题?先前不是信誓旦旦说,即便是我要把你卖了,你也信我吗?进去啊。”
最后当然是长风扭着薛婵的胳膊把人硬推进屋里去的。
门后与其说是一间屋子,不如说这才更像地牢。
外面只是空出了一点儿地方,留给人稍作喘息之用。
地上放了许多笼子,有大有小,小点儿的最多也就装个兔子,可大点的……最起码能把薛婵给塞进去。
刑具倒没看见,可薛婵还是打心眼里发怵。
整个屋子里只有两把椅子,姜元瞻坐了一把,元福手上那个盒子占了另外一把。
薛婵左肩还隐隐作痛,她想不明白。
她几乎哭出声来:“大人,是我做错了什么,惹您不高兴了吗?”
长风方才上来扭她,押着她左臂把她推进来,也不过是姜元瞻一个眼神示意的事儿。
可原本一切都是好好的,也应该是好好的!
薛婵脑子转得快,突然意识到什么,惊恐瞪圆了一双美目,捂着嘴,难以置信的望向姜元瞻:“大人您一早到我家中接我,那样和善温柔,是从没有过得态度,又亲自陪着我去户部官署立女户,就……就是为了让我放下戒备,把我……把我骗到这里来吗?”
她急哭了,眼泪簌簌掉下来:“大人若想要什么,您同我说,我感激您,没有不依不应的,可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您吓着我了……”
“薛婵。”
姜元瞻翘着二郎腿,鞋头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自己绛紫长袍下摆处,冷不丁出声打断:“你的戏,演够了吗?”
薛婵头皮一紧,而后所有情绪迅速炸裂开来。
她眼中有惊恐,更多的是狐疑,强压下去,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紧张:“大人,我听不懂……我对您……”
“你对我心存感激,这话我听够了,你也不用再说。”
姜元瞻掀了眼皮扫过去,神色漠然:“你听不懂,我可以提醒你一句。你每年到谢氏别院小住,是怎么回事?现在能听懂了吗?”
薛婵心头一沉,暗道不好!
可姜元瞻怎么会……
他明明根本就瞧不出她那些装腔作势。
是姜莞,还是赵行?
“大人,我不……”
“长风。”
姜元瞻一摆手,自是不愿再听她那些狡辩的话。
长风依言又快步过去,扭着薛婵按下去。
薛婵本能要反抗,可她越是挣扎,那条胳膊被长风扭的更狠,几乎要拧断掉。
她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柔弱不柔弱,不过最后存着一丝侥幸:“大人,即便我瞒了您,可那我是我的私事,最隐晦不愿与人知道的,您查出来,好好问我,我也不是一定不肯说,可大人怎么能这样对我?”
她仍然理直气壮,姜元瞻气笑了,指了指西墙下最大的那个笼子,朝着薛婵一挑眉:“那是我昨天连夜让长隼弄过来,专门预备给你的。”
薛婵瞳孔一震,紧接着就见长隼真去打开笼门,而她因反抗不得法,被长风押着塞到了笼中去!
那笼子其实只有半人高,关一个身量瘦弱的薛婵,空间仍有富余,但是高度不足。
是以薛婵只能被迫蜷缩着,以一种既屈辱又难捱的姿势蹲在笼子里。
“大人!”她嗓音尖锐起来,“大人到底什么意思?您是准备动用私刑吗?我究竟是哪里得罪了您,您要这样羞辱我?”
“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姜元瞻啧了声,瞥元福一眼:“你去。”
薛婵眼看着元福一步步靠近过来,下意识往后缩,却只碰上铁笼冰冷,激得她打了个寒颤。
元福猫着腰,低头看她:“薛娘子,奴才是从小就在宫里当差的人,有些手段,外头恐怕没听过,娘子既然不肯老实些,今日就给娘子开开眼了。”
他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一把小刀来。
偏与外头卖的那些刀子全都不同。
刀锋寒芒,薛婵也没能耐到见了刀子都不怕的地步。
她声音都跟着颤起来:“你……要做什么!你们真的敢动用私刑?”
“宫里头有一种耐刑,等奴才施完,娘子身上除了头发,便再瞧不见别的毛发,此类刑罚,薛娘子若有脸拿到外头去说,那大可说奴才用了私刑,罚了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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