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姑娘手里。
处了三年多,搞得一团糟。
他给不了她想要的,她也再不会让他快乐。
现在他害怕闭眼,害怕睡觉,怕梦里重现她那张脸——惨白一片,没有血色,没有生机。
他怕她死。
她要是死了,往后余生,他注定成为行尸走肉。
她拿瓷片割腕那一刻,他心都碎了。
抱着她跑上车的路上,看着她惨白的脸和殷红的手腕,周光彦恨不得拿刀捅死自己。
他记得,十八岁那年的沈令仪,明明不是这样的。
她快乐,鲜活,尽管总爱跟他闹脾气,可只要他态度足够强硬,最后她还是会听话。
吵得再凶闹得再大,融入彼此后,愤怒就无端端平息了。
他年长她十岁,站在她的角度看,他确实不够年轻。
可那会儿他也才二十八,正值壮年,气血旺盛,需索大得吓人。
她就像花一样绽放,娇艳欲滴,惹人垂涎。
有天周光彦在办公室百无聊赖,一时兴起,叫王奇备好纸墨。
他大笔一挥,洋洋洒洒写下一句——
教我如何不想她。
他书法是跟圈内泰斗学的,一手好字龙蛇腾跃,雄健洒脱,写下这样万般柔情的句子,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下属叩门,要来汇报工作,他一把抓起宣纸揉成一团,往垃圾桶里扔去,才敢让人进来。
后来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无数个记忆片段在脑海中闪回,最后又全都消失,脑中空茫一片。
什么也没有。
周光彦哭着哭着,忽然跟断了片儿似的,顿住了,只是脸还埋在手心,泪已经迷蒙了眼睛。
哭声止住后,四周安静下来。
他渐渐缓过神,漆黑寂静中,仿佛有一只凶猛却又无形的猛兽,撕咬他的胸膛,啃食他的心脏。
剧痛一阵接一阵袭来,可他喉咙像是被紧紧堵住,再也哭不出来。
周光彦活了将近三十二年,做了将近三十二年的天之骄子,终于在这一天,变成一条败下阵来的狗。
他无声地坐在黑暗中,无力地靠着椅背。
一个很轻很轻的声音打破寂静。
“你走吧。”床上的人忽然开口。
周光彦愣住,不知道她是一直没睡,还是刚才被他吵醒。
他不动,也不作声。
过了一会儿,沈令仪又轻轻催一声——
“你走吧。”
周光彦终于起身,却没往外走,而是站着垂眸看她。
尽管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别伤害自己。”他一开口,才发现嗓子已经哑得不像话。
沈令仪仍是那句:“你走吧。”
周光彦站在床前,一动不动。
“别伤害自己,我心疼……”他声音是颤的,最后一个字被吞了音,哑得没发出声。
沈令仪无声笑了。
原来他也会心疼。
他有心吗?
沈令仪笑着,泪从眼角滚落。
“之前买给你的车和房子,还有其他东西,都留着,我再给你一张黑卡,以后怎么花都行,我不干涉。”他沉声说。
沈令仪语气淡淡的:“我不要。”
周光彦抽一口气,别过脸去:“拿着,不然我这辈子都不安生。”
沈令仪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在哭,可是鼻音怎么也掩不住,嗓子也哑得厉害:“你妈已经给我五千万了。”
这五千万她也不会留。
明天离开医院,她立马把卡夹书里寄回周家。
“我妈是我妈,我是我,我们给的,你都拿着。”周光彦走过去开灯,病房瞬间被照亮,刺得眼睛疼。
他皱了皱眉,眯着眼睛又缓缓睁开,终于看清了病床上的沈令仪。
她侧躺着,后背对着他,半边脸惨白无血色,闭着眼,眉心微蹙,不知是被伤口疼的还是被灯光晃的。
周光彦走进病床,目光落到她受伤的手腕上。
“还疼么?”他轻声问。
沈令仪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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