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事拍卖的年头比她久,眼下的情况,饶念入行浅看不懂,他又怎么会看不懂。
清宇拍卖行内部早就出了问题,现在出了这种事情,显然是上面的人想用她来顶包。从拍卖行内部,还有请的第三方鉴定,包括拍卖场上故意抬价的托,资本一手遮天,利益一环扣一环。
假拍是真,如果饶念当时的鉴定没问题,现在真的变成假的,还造成了文物流失的可能,谁也不能保证是不是已经有人把真的文物用其他渠道偷运出国了,这种案例比比皆是。
对那些人而言,饶念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拍卖师。
现在蒋家倒台,她背后没有势力,那些人也就不需要再顾及什么。
大概是因为之前做过的事有了被发现的苗头,他们才急需找人挡刀。
他只能委婉地劝她:“念念,你只在这个行业里从业了几年的时间,就连专业的鉴定专家也会有看走眼的情况。我现在已经联系了律师,只要帮你脱离了主要责任,只是赔偿的话就不难解决”
闻言,饶念闭了闭眼,忽然觉得所有的辩解都变得苍白无力。
没人相信她。
但她没有哭,因为眼泪是没有意义的。
她也不需要其他人的相信,因为她会自己找到真相,证明她是清白的。
饶念果断从他的手腕里抽回手臂,转身向外走。
她的侧颜冷淡坚决,透着难以言说的倔强:“我会想办法找到证据的,不是我做的,我总能找到证据证明。”
意识到她是下定决心和他撇清关系,谢霄的脸色微变,还是跟上她的脚步。
警署厅外,夜幕低垂。
出了大门,谢霄转身看向她,目光里是压抑着的温柔。
“念念,我先送你回去。”
他抬手牵住她的手腕,想拉着她走,她却不挪动半分,目光直直望向不远处的某个方向,刚才还暗淡的杏眸又重新亮了起来。
谢霄转过身,顺着她的视线回望,便看见了身后的那道身影。
隔着几米远的距离,两个男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有时候情敌之间的辨认只需要一眼。
饶念怔怔看着不远处陷在夜色的那道身影,更深露重,他回来得匆忙,大概是刚刚才飞机落地,身上还沾着风尘仆仆的气息,他一袭黑色大衣,轮廓分明,晚风吹拂起他的衣角,看起来依旧矜贵从容。
是他。
是霍聿深回来了。
身体已经先大脑一步反应,她猛然挣脱开谢霄的手腕,朝着他跑过去。
晚风呼啸着把她的头发吹起,饶念却没时间去拨弄,直直扑进了他的怀里。
男人也适时张开了双臂,稳稳接住了她。
压抑了整天的情绪仿佛也在此刻被人稳稳托住,伪装了整晚的坚强和平静也瞬间在他面前功亏一篑。
杂乱的心好像突然找到了安定的方向,连他身上的沉香气闻起来也让她觉得安心。
被关在审讯室里一整晚,说不害怕是假的,只是她不能表现出来。
看到人安全无虞,霍聿深绷紧的手背总算微微松泄下来。
他微微低下头,看着她乌黑的发顶,不自觉放缓了声音。
“别怕,没事了。”
眼眶酸胀得厉害,心脏也像是被温热的泉水包裹起来。
饶念把脸埋得更深,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你怎么回来了”
温热的呼吸撩过耳蜗,他的声线沉缓。
“来接你。”
饶念忽然想到什么,她呼吸微微发颤,忽然仰起脸看着他问:“霍聿深,你相信我吗?”
问出这句话时,饶念的眼睫不安地颤动着,鼻尖也泛起红。
她在紧张,害怕他也会和其他人说出一样的话,让她承认是自己的错。
察觉到她此刻不安的情绪,男人垂眸盯着她的眼睛,没有迟疑。
“相信。”
两个字像是小锤子一样砸在她心上,饶念攥紧了他的胸口的衣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感受。
一整个晚上,饶念解释了无数次,可没人愿意相信她的话。
只有他。
只有他愿意相信她。
胸膛里的心脏悸颤着,明明刚才从被带进警局审问开始,饶念都没有一刻想哭,因为她知道,眼泪没有意义,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可当听到他说相信她的时候,她却觉得眼睛开始发酸。
霍聿深抬手扣住她的后颈,在谢霄的目视下,旁若无人地把人揽进自己的怀里。
他眼底的怜惜沉默而汹涌,尽数被压抑在那双深沉似海的眼底,甚至自己也不曾察觉。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男人还是忍不住低头,克制地吻了吻她的发丝。
动作很轻,并没有让怀里的人发觉。
夜色深沉,晚风呼啸着,将她的发丝吹起。
警局门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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