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慕淳再没理过秦谙习。
沉倾叶回来之后,不等她惊讶慕淳的手发生了什么,慕淳就把沉倾叶拉到房间里解释了一通。
晚饭时间,沉倾叶把临时阿姨做好的饭菜就拿去热好,端上餐桌。
她下班晚,本来是要慕淳和秦谙习一起吃饭,慕淳偏要等她回来一起吃,秦谙习什么都听慕淳的,所以一家三口天天晚上吃热饭热菜。
沉倾叶喂女儿吃饭的期间,自己偶尔吃几口。
慕淳第一次见秦谙习吃饭吃那么快,感觉没几分钟这人就放了碗筷,碗里还干干净净的,一粒米没剩。
秦谙习搬着椅子坐在慕淳旁边,慕淳心里警铃大作。
下一秒,秦谙习就笑眯眯地对沉倾叶说:“沉妈妈,要不我来喂姐姐,你先吃饭吧。”
沉倾叶收到女儿的暗示,正想着怎么拒绝男孩的好意,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响了起来。
“小淳,妈妈接个电话,”沉倾叶把碗筷放到秦谙习手里:“小习,你帮妈妈喂下姐姐吃饭哈。”
秦谙习乖乖应下,沉倾叶拿起手机去了阳台那边接电话,还顺手关上了隔音的玻璃门。
男孩用勺子盛了白米饭,用筷子夹了配菜在米饭上,笑着把勺子递到姐姐嘴边。
慕淳瞪着那一勺子饭,恨不得盯出个洞,手上也跟着发力,一下就扯了伤口,赶紧伸直了十指,缓过来痛楚才说:“秦谙习,你给我放下!”
男孩拿着勺子的手很犹豫,看着少女的眼睛似乎也很为难:“姐姐,沉妈妈让我喂你吃饭,我要听她的话……”
慕淳几乎口不择言就说了出来:“那你就不听我的话了吗!”
说完,她顿住,背脊僵直,脑子里飞快找理由来堵秦谙习可能会打脸她的嘴。
勺子低垂了些,似乎受那只手的主人感染:“姐姐,觉得我不够听你的话吗?”
慕淳被问愣住,往日历历在目,这世界上,就属小野种傻,她说什么是什么。
她收回心神,一本正经地说:“你现在听我的,才够听我的话!”
男孩当真收回勺子放进了碗里,慕淳刚松一口气,就见男孩用一种“凄哀”的神情自言自语说:“姐姐,这饭菜没有很热,沉妈妈还没吃饭,她每次一接电话就打到很晚,等她挂了电话说不定饭菜都凉了,沉妈妈肯定舍不得你吃凉的,她又要拿去热,你最近要考试,要养足精神,沉妈妈肯定怕你晚睡,肯定先喂你吃饭,你吃饭慢吞吞的,等你吃完,说不定饭菜又凉了,沉妈妈明天还要上班,时时都公务缠身,说不定就着凉的吃了,沉妈妈身体不好,吃了凉的也不知道身体受不受得住……”
“秦、谙、习!”慕淳手指不敢往里捏,只能绷得笔直,她咬牙切齿:“你说够了吗?”
秦谙习低落道:“姐姐,还差点。”
慕淳忍住心火:“那你别说了,现在过来喂我吃饭!”
“好的,姐姐!”男孩像田里枯死的麦苗陡然诈尸,一下就精神了起来,端着碗筷坐到姐姐身侧,摸了摸碗肚子,高兴的时候眼里亮晶晶的:“还是热的!”
秦谙习把饭菜喂到嘴边,慕淳忍辱负重地吃了第一口,吃完第二口,第三口就没有那么难以下咽了,不得不说,那个阿姨手艺不错。
一碗饭终于要见底,沉倾叶挂了电话走进来。
秦谙习喂完慕淳最后一口饭,赶紧放下碗筷,端起沉倾叶的碗,摸了摸碗肚子,跟慕淳说:“姐姐,还是热的。”
慕淳哼哼着瞥他一眼,对沉倾叶说:“妈,快吃饭吧,该凉了。”
幸亏她吃得快,饭菜才没凉,要不然沉倾叶又要热一回。
嗯,沉倾叶那个电话也挂的及时。
沉倾叶见姐弟两相处得好,眉宇间的愁云散了。
晚上,慕淳照旧喝了牛奶,秦谙习端着空杯子离开了她的房间。
沉倾叶帮女儿换了衣服,等女儿躺在床上才离开。
她下楼来到厨房,秦谙习正在喝牛奶。
她走过去打算把慕淳用过的杯子洗了。
慕淳有洁癖有一个自己单独的小橱柜,当初,为了不让秦谙习心里有芥蒂,沉倾叶也单独给秦谙习列出一个小橱柜。
沉倾叶找了找水池里,没有那个满是奶渍的玻璃杯,一眼扫过去,慕淳的橱柜也没有。秦谙习的橱柜里,那个更大的牛奶杯干干净净地放在原处。
沉倾叶看过来的时候,秦谙习打了个奶味的嗝,大大的眼睛在通透的灯光下包餐后的满足,抿着嘴角的奶渍,还有点可爱的傻气。
总之,怎么看都不是有意为之。
于是,这晚,沉倾叶和秦谙习有了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沉倾叶怕小孩不长记性,说漏嘴,强调了了一遍又一遍。
男孩重重的点头,笑呵呵的,一边说,一边指了指沉倾叶,指了指自己,又悄悄指了指楼上。
“沉妈妈知,小习知,姐姐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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