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他的眼睛,“那你更喜欢他还是我?”
逢月娇嗔着撇开脸,“幼稚,哪有人自己跟自己吃醋的!”
她知道她的答案不能令苏景玉满意,心虚似的抱住他,指尖停留在他腰间的半月形胎记上,笑容渐渐收敛。
“景玉,江涟后来怎么样了?”
苏景玉轻抚着她背上的乌发,“他的鱼形玉佩被摔碎了,里面藏着一块半月形的金锁片,是他的太子印信。”
逢月疑惑抬眼,“半月形?”
“嗯,前世烙在我身上了。”
“就是这块胎记?那后来呢?”
“后来我们一起杀了那些追兵,你帮我挡了一刀,我抱着你跳崖了。”
想到梦中的惨烈画面,苏景玉目光悠远而伤感,片刻后回过神来,改口道:“是江涟抱着桑婉跳崖了。幸得老天爷眷顾,你我今生还能重逢,前世的劫难就不必再想了。从今往后,夫君护着你过好今生。”
他低头看她,笑着补充:“还有来生。”
“嗯!”逢月吸了吸鼻子,眼里的泪水在烛光下晶莹透亮。
她身上的热浪渐渐散去,只有脸颊还微微发红,苏景玉握着她的手:“歇好了?试试这个。”
逢月别扭地躲闪开,“还是不要吧。”
“那就换个别的。”苏景玉把皮鞭扔去一旁,半边身子压下,伸手去够木箱里的软夹。
逢月有气无力地推他,“景玉,你的伤……”
温声软语被他吞没在唇齿间,她刚刚平复不久的心跳再度狂乱,不自觉地紧闭双眼,簌簌声动,身下的脚踏再度像两侧展开。
卧房里烛光澄亮,在半垂的床幔上留下一片交叠的影子,像是蜜蜂叮着花苞,蛰虫啃咬樱桃,莺歌不断,缱绻缠绵。
临近天明,盥室门梁上的秋千还在微微荡着,箱子里的宝物散落了一地。
逢月的双手扣在椅子两侧腕带里,无力地垂着,一对皓腕印着淡红色的痕迹,双腮绯红,目光迷离,累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白皙的双腿不住打颤。
苏景玉旋动旋钮调回床榻的样子,侧躺在她身边,撩开她鬓边被汗水浸湿的碎发,“小月儿?”
逢月慢慢转眼看他,嘶哑的喉咙里哼出一声哭腔。
苏景玉宠溺地抱住她哄着,“好了好了,夫君不折腾你了,抱你去洗洗,回床上睡觉去。”
灰蓝的晨光透过窗纸映入房中,燃了一整夜的红烛终于尽数熄灭。
鸾帐内,苏景玉手掌支在头侧,满足地笑望着睡熟的枕边人,回忆着在梦中与她洞房花烛的一幕,内心不禁窃喜。
江涟,即便我受了伤,这方面也丝毫不逊色于你。
太子李潜龙重返东宫主理政事,京中局势日渐平稳,腊月二十八,苏天寿领兵南下,助弥威将军平定南疆,以绝后患。
定远侯府没有尊长在堂,逢月与苏景玉不打算回京过年,巧儿和顺子都在,去周妈家又怕搅扰的他们全家不自在,干脆叫上杨艇和李元君到新屋里热闹一番。
新年当晚,新屋四周的大红灯笼高高亮起,屋里贴着各色窗花,到处都洋溢着喜庆的味道。
周妈和周勇家的送来了热气腾腾的饺子,周叔和顺子点燃了烟花爆竹,震耳的轰鸣声将所有的苦难尽数带走,漫天的烟花璀璨夺目,昭示着往后生活的平安喜乐。
巧儿多做了些饴糖给周妈家送去,苏离惦记着两个小玩伴,也跟着同去,临近午夜时带回了一篮吉祥果和如意糕。
逢月和李元君虽说自小在高门大院中长大,但都备受冷待,处处受制,难得过一次这样安闲舒适的新年,又有心爱之人守在身边,一同哄着苏离玩,欢声笑语不断。
苏景玉一向欣赏杨艇,又感激他的救命之恩,与他边聊天边开怀畅饮,酒过三巡,带他进内室诊治腿上的旧伤。
伤势不算难医,只是当时胫骨折断,尚未恢复便带着李元君逃离京城落下病根,需得尽快断骨重接,免不得要有人在身边照料。
成婚后的第一个新年,杨艇不想坏了李元君的兴致,谢过苏景玉,与他约定好过了元宵节再行医治。
庄子里生活惬意,除了苏离时不时吵着要与哥哥嫂嫂同睡,夜里有些不便。
逢月乐不思蜀,加之苏景玉要为杨艇医治腿疾,直到二月初才别过李元君和周妈一家,把顺子暂留给杨艇差遣,乘着马车返回定远侯府。
李亢让权后一病不起,太子李潜龙勤政爱民,深得人心,京中虽不及往年热闹,但百姓们生活还算安定。
定远侯府不久前才遭遇劫难,即便没有主家在府中过年,仆役们力求将年前的霉运去除干净,也四处张灯结彩。
出了正月,树上依旧假花满枝,彩绸飘曳,府中虽人烟稀少,也丝毫不显得冷清。
东院主屋还和当日离开时一样,只是门前的两只兔子彩灯换成了更为喜庆的大红灯笼,极乐椅也不再并着床沿,从此红纱帐里鸳鸯并卧。
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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