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逢月在睡梦里与那人彻夜温存,他还曾怀疑过自己能不能做到,原来尝试过与心爱之人亲密的滋味,再想克制住真的很难。
一股前所未有的占有欲充斥在心头,他抱紧她,仿佛将自己浸入到滚烫的醋缸里,恨不能将她梦里那个男人从她脑海中抓出来,抽筋剥骨再碾得粉粹。
可惜真人还好办些,虚幻的人根本下不得手,他恼火又无奈,没什么力度地告诫熟睡的枕边人:“以后只能梦见你夫君一个男人,知道吗?”
寂静的夜,巨大的画舫随着夜风轻轻摇晃,璀璨的灯火映在窗上,与满室的烛光融合在一起。
苏景玉抱着心爱之人,欣赏着生命中最美的画面,久久不忍安眠。
一阵尽力压低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房门被又急又轻地叩响,打破了眼前的惬意温馨,苏景玉听出是顺子,没好气地骂了声:“滚!”
洞房花烛夜,他家主人正累着呢,再没眼色的跟班也不该这个时候跑来打扰。
叩门声戛然止住,顺子焦灼地在门外转来转去,为难道:“世子啊,那个……您出来一下。”
苏景玉眉心一紧,猜到定是出了大事,起身披了件袍子过来开门,“怎么了?”
顺子在湖边的棉帐里守了大半夜,冻的直搓手,急促道:“世子啊,方才崔家的伙计跑来报信,官府连夜查封了泰安堂,说崔东家图谋不轨,整个崔宅都给抓了,伙计还说崔老太爷急晕过去了,崔东家被用了刑,崔夫人的孩子也给折腾小产了。世子啊,您快想个法子吧!”
苏景玉惊得心头一颤,沉着脸,半晌没有言语。
崔家被捉拿下狱,竟然还能派出个伙计赶来碧波湖通风报信,还刻意强调崔家人的惨状,分明是有人想利用此事引他出来。
祁沐恩如今掌管太医院的监查,除了他不会再有别人。
他是祁公公的义子,这件事定然已经惊动了皇帝,万一处理的不得当,自己陷入其中不说,还势必会害死崔荣锦全家。
“你先去下层歇着,容我好好想想,明日再说。”
顺子知道这事难办,急中出错更是要命,可是涉及到崔荣锦和家人的安危,不尽快告知苏景玉又害怕耽搁了大事。
事情禀清楚了,心里悬着的大石落下近半,点头应着,边往下层走边帮着思量应对之法。
第102章
想到崔荣锦遭此劫难,苏景玉睡意全无,坐在床头凝眉深思。
崔家乃是皇商,官府这么大阵仗,抓了他们全家动刑,看来不是找太医院暗查衍王的死因,便是调看三十年前先帝脉案的事出了破绽。
崔荣锦与他亲如兄弟,请他到泰安堂坐诊的事京里人尽皆知。
他中毒回京才一年,崔荣锦就收买太医院的人私自调看皇家机密要案,很难不让人起疑,祁沐恩是想用崔荣锦全家的性命逼迫他,等着他自投罗网。
皇帝李亢做贼心虚,必然动了杀念,他若站出来承担一切,整个苏家卷入其中不说,崔荣锦身为帮凶,同样难辞其咎。
若他避而不出,崔荣锦绝不会出卖他,崔家必会落得个财产充公,满门抄斩的下场。
他想象着崔荣锦在牢中遭受酷刑,满身是血的模样,靠在床柱上闭目哀叹。
想想,再好好想想。
晨曦自窗外射入,画舫的灯光接连暗下,房里红烛燃尽,笼罩在一片淡蓝色的柔光里。
苏景玉起身换好衣袍,踱步到窗边向外望,湖面上水雾缭绕,岸边的垂柳朦朦胧胧。
他静心凝神,再次将预想的说辞和可能的变数与后果推演了一遍,捡起地上染血的锦帕和衣物,坐回到床边等着逢月醒来。
临近晌午,逢月才迷迷糊糊睁眼,手脚绷直着抻个懒腰,两腿酸疼难忍,嘴里嘶嘶着清醒过来。
昨夜苏景玉已经够温柔了,是她一时还不适应,下次应该会好很多了,她娇羞地抿唇,挪动身子枕在他腿上。
“醒了?来,夫君帮你更衣。”
苏景玉回身取来角柜上干净的衣衫替她穿好,搬动她双腿时动作特意放轻了些。
逢月瘫软在他怀里,等着他系好颈后的系带,头一偏,目光停留在他纤长的手指上,脸颊一阵滚烫。
里衣和中衣穿着整齐,苏景玉抱起她放在外间的梳妆凳上,执起发梳一点一点梳理她的乌发。
他从未给女子梳过发髻,只能依葫芦画瓢,尝试着照她之前的样子挽个最简单的发髻,用玉簪簪好。
昨夜的洞房花烛少了结发礼,今日亲手为她挽发权当补偿,从此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逢月笑着端详镜中的夫君,不知道拂风是怎么看出他雏不雏的,她倒是没发现有什么变化,还是一样好看,像座玉雕似的。
苏景玉面色微凝,在她身边坐下,怜惜地抚摸她红润的面颊。
逢月笑容僵住,有些忐忑地等着他开口。
“逢月,泰安堂昨夜被查封,崔荣锦全家被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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