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想也知道,一个逃了婚又被未婚夫亲自逮回来的新娘,当着清玄仙尊的面,他们都敢出手给她一个教训,等桑清衍走了,那还不知道要怎么收拾她呢。
就算顾忌着没两日就要大婚,打人不打脸,肯定也免不了小惩大戒。
谁让她一时冲动逃婚,直接把家族架在火堆上烤,差点得罪了清玄仙尊和其背后的桑家,妨碍到盛家其他人的利益了呢。
估计那些人当初得到消息的时候都恨不得把她活剥了。
可惜,盛千婵才不愿意受这个气,她又不是正主,一群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还想教训她?
做梦!
赶紧趁桑清衍还没走,扯起虎皮作大旗,携傻鸟以令诸侯。
反正盛家人也搞不明白她和桑清衍之间怎么回事,更不清楚两人的感情又到了什么程度,她表现得桑清衍对她很重视,她又一副非君不嫁的架势,那他们不信也得信。
至少,现在盛家人心里都在嘀咕莫不是这婚逃了一回,反倒让两人逃出感情来了?
看清玄仙尊找到了人也没勃然大怒,反倒还客客气气、完完整整把人带回来了,约定好的交易也没作废,那逃婚的逆女更是乖巧得很,没准,事情还真是这样。
他们有了忌惮,行事便多了几分犹豫。
谁也拿不定清玄仙尊对盛千婵是什么态度,都担心自己不小心触了霉头,转头人家成了婚,盛千婵就去跟仙尊吹吹枕边风,回头还是自己讨不了好。
一念至此,几个原先还想以逃婚之事数落盛千婵的盛家族老也歇了心思,耷拉着眼皮进了盛家大门,随口附和了几句,一个个便找借口走了。
盛家那位老太爷倒是还想惩戒一下盛千婵,连带着原主亲爹在内的几房嫡系都齐聚在大堂里,看架势是准备来个三堂会审。
但盛千婵抱着大鸟赤天,就跟抱着保命符一样,听一句话,便摸一下大鸟的翎毛,料定了他们不敢对自己做什么,一时之间,情绪也十分平稳。
反应基本可以概括为:老祖讲话我不听,老祖骂我我发呆,老祖让跪我偏坐,老祖……哦,老祖快气晕了。
……
“你给我滚出去!”
一只白瓷质地的茶盏砸到盛千婵脚边,“啪”的一声,溅落无数碎片。
盛千婵默默低头看了一眼,这茶盏看起来像是白瓷,但显然不是普通的用料,估计也是用什么难得的灵玉制作而成的。
按理说,这种材质本身的坚硬程度就是使劲拿砖头砸也不可能有一丝一毫的损坏,能被摔成这样,可想而知摔的人有多生气,连自身的力量都控制不住了。
盛千婵自诩是个尊老爱幼的人,眼见盛老太爷气得力量都有些失控了,衰迈的面容一副支撑不住随时要晕厥过去的模样,便也从凳子上跳了下来。
揉了揉躺得有些发酸的脖子,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行,您慢慢生气,我先走了。”
她说完就走,走得干脆利落,还没等人反应过来就已经到了门口。
然而,跨出门想了想,盛千婵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只得回过身,又客客气气地问了一句:“不好意思,请问,我住哪儿?”
大堂里众人本来就被她的态度气得够呛,闻言又是七嘴八舌的一顿呵斥。
盛老太爷一个聚灵中期的高手,在周围吵吵嚷嚷的声音里也感觉自己被气得心脏突突跳,抄起手边刚换上来的茶盏又一次扔了出去,同时怒喝一声:“来人,把这逆女带下去!直到大婚之日,不准她踏出院子一步!”
茶盏破碎,清脆的声响总算让他稍稍降了点火。
看着那个油盐不进、冥顽不灵的盛千婵终于被人带了下去,盛老太爷这才哼了一声,看着身边的人吩咐道:“多派点人看着她,再出事,清玄仙尊和桑家就不会给我们第二次机会了!”
“……”
阴阳怪气的声音带着回响传到门外,盛千婵悠悠地叹了口气。
真是的,她也不想气人的嘛。说得这么大声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吧,何必呢,她又跑不了。
盛千婵摇摇头,摸摸赤天的小脑袋,顺手投喂了一颗清心丹,然后看着周围面无表情的盛家守卫,耸耸肩,示意他们带路:“走吧。”
不让出院子就不出呗。
当宅女嘛,这事她可有经验了。
……
盛家在南境与东原交界地带,而桑家则在南境的正中央,只算直线距路,都要横跨百万里。
加之路上还有各种绝地、禁区阻挡,低阶的修士哪怕擅长御风飞行类的法术,也得日夜兼程奔波好几日才能赶到。
迎亲,自然也不可能像凡人一样,一路敲锣打鼓从桑家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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