麽骂是个问题。亏得逸伟母亲数小时前有过演习,故“小兔崽子、小王八蛋”之类的词竟是没有停顿地脱口而出。逸父有点听不下去了,其实他想揍儿子但又怕儿子产生逆反心理影响高考,况且自从儿子长得b自己高以後就再也没敢打过儿子,以前的招式全都生疏了,万般无奈只好循循善诱,说道:“你知道今天跟我一起喝酒的一个人他儿子是g什麽的吗?”
又不是你儿子,关你p事,逸伟心道,可终究没说出来。
“人家是老师啊”,父亲的“啊”字又长又高昂,如果单截取这个片段别人还以为是在唱《青藏高原》。但父亲还是觉得语气不够强烈,於是又在老师前面加个定语,道:“人家可是着名的老师啊,着名的老师啊。你知道去年暑假他光补课赚了多少钱吗?五十万啊,整整五十万啊!”
“可是我们隔壁班有个人靠写书赚得钱更多……”
父亲的火气就和弹簧一样,你越是施力反击它就弹得越高,父亲显然听过史同学的传奇故事,但依然火冒三丈:“写书成功的,万中无一啊,万中无一啊。”
“你必须找t制内的工作!”父亲总结道。
逸母骂了半天t制内的人,被丈夫这麽一点拨有如醍醐灌顶,暗骂自己笨,既然已成现实,那为何不进入t系,於是立马赞同道:“对,你必须进t制。”
逸伟只敢嗫嚅不敢抗议,但五脏六腑之间却更加深了对t制和的厌恶,在这个开放自由的时代,梦想的x和自我意识的觉醒如同熊熊烈火不可遏制地燃烧着,越是父母阻挠却越是火上浇油。他想考中文系,他想成为作家,这个梦想已经出生,连堕胎都晚了,任凭父母罗嗦,他却自有主张。
他爹想跟以前一样嚼口香糖似的骂逸伟半天,又怕影响孩子高考情绪,便没收了逸伟那本来就写得支离破碎的半成品,和以前一样大摇大摆地离开了。不知是想复制史同学父母的成功还是致敬秦始皇,逸母想把本子烧了,奈何找了半天找不到打火机,索x拿圆珠笔在封面打个大叉权当判官笔给逸伟的高中生涯判了个si刑。
可是,又过了一个月,父亲忽然听说当医生也很赚钱,做手术排病床都有灰se收入,遂于一日晚餐时忽唾沫横飞地道:“做医生啊,做医生,必须做医生!”
第二天,又在同一时间狠狠捶着木质餐桌“拍板”叫道:“做律师啊,做律师,必须做律师!”沉y半晌又道:“好像飞行员也可以,对,那就做飞行员好了,工资高又没有g心斗角。”
母亲摇头道:“这个不行,飞机这东西我还是有恐惧感,要麽不出事情,一出事情就是身家x命。”
“你懂个p,飞机的安全x远远高过路面交通。经计算,一个人坐两千年飞机才会碰到一次事故。”
“我懂个p?你又懂什麽了,飞行员一天到晚出差,常年不在家,你舍得儿子这麽辛苦吗?”
於是就吵了起来。
逸伟半天没有cha嘴,此刻才慌忙将争得面红耳赤的父母拉开来,不耐烦地道:“吵什麽吵,ga0得我好像已经是飞行员了一样,有病。”
半年後逸伟如愿以偿地进入了中文系,迈出了自己作家梦的第一步。倒不是因为他坚持自己的梦想和父母反抗,而是因为——高考没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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