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芝芝抱着婶娘和叔叔给买的那只胶皮娃娃在地上手舞足蹈。
老太太从厨房端来一碗黄豆猪蹄汤。
陆曼曼坐沙发上吃了,吃完回楼上洗了个热水澡,感觉还是家里舒服,不过两边都等着开工,还要跟徐厂长说服装赞助的事,手头都是事,房里稍微躺了躺就打算到小洋楼。
搭着公车过来,大门口看到蔡洲满头大汗地在那里蹲着。
陆曼曼上下打量他,“干什么了?”
蔡洲犹豫了犹豫,“你两个外甥来了。”
陆曼曼纳闷她哪来的外甥,猛地想到什么就往进走。
徐和平
俩孩子是徐和平带过来的。
徐和平是真心喜欢陆曼香,当初调到农场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喜欢了。
陆曼香跟他见过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她就像是泥泞里开出来的一朵洁白美丽又柔弱的小白花,一双染着淡淡愁绪的眼睛更是把他深深吸引住了。
他那时候正处于失意苦闷,本来以为工农兵大学出来大有作为,结果政策说变就变,被调到了别人都迫不及待想要离开的农场。
陆曼香的出现瞬间把他点亮了。
可惜的是她成婚了,一个原本生活顺畅衣食无忧的大小姐一朝成为被批判的对象,竟然落得草草嫁人的下场,丈夫是个烂人,两个孩子顽劣不堪没有一个像了她,婆婆又是那样的婆婆。
徐和平每次看到她被丈夫和婆婆凶斥,为两个孩子心力交瘁,心里就痛到不行。
明明人就在眼前,却没法往前迈一步,更不敢表明半分心迹,甚至连她的肖像都不敢绘画在本子上,就怕给两人带来莫大灾难。
苦苦暗恋的日子就好像每天肚子里怀揣着一个永远不能向外人诉说的秘密一样实在太令人痛苦了。
他有时候甚至心思阴暗地想,要是她那不成器的混蛋丈夫哪天不小心死掉就好啦。
不管酗酒掉到粪坑还是打雷被雷劈死,怎么样都好。
她到时候孤儿寡母的,他肯定第一个站出来迎娶她,哪怕替她侍奉那死了儿子的恶婆婆,还是死了爹的两个不省心的儿子,也都认了。
甚至于说他本来有那样的机会。
那是一个下着磅礴大雨,黑灯瞎火的夜里。
他从城里打着手电筒冒雨回来,看到前面醉醺醺地走着个人,就是她那又喝得酩酊大醉的丈夫,严大宽。
手电筒晃到严大宽身上。
严大宽拿手挡着雨水,眯着眼睛侧过身来冲他说,“徐技术员,是你呀!”
他心脏突突地跳。
手电筒晃过去的那一下子,他看到严大宽背后是农场一处养殖池塘,大雨哗哗不断,池塘里水位也在不断地上涨。
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他鬼使神差走过去,声音有点颤抖道,“大宽,你又喝酒了。”
严大宽哼哼嘿嘿地笑,不等他手伸出去,忽然一把拽住他衣领恶狠狠地说,“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打得什么主意,你再盯着我老婆看,老子把你眼睛挖出来!”
他也不知被吓到了还是被戳穿心事,猛地一个哆嗦大声反驳,“没有的事,你别血口喷人!”
把人甩开就跑,几乎落荒而逃。
等回到宿舍都惊魂未定。
然后又恨自己不够胆量,错过了那么好的机会,又担心害怕严大宽哪天找上门兴师问罪……总之那段日子惶惶不可终日。
好在严大宽那天说的好像是醉话,后来见了他也没有反常的地方。
他才把心放下来。
但紧跟着陆曼香那边就出事了,她被严大宽打了,他听到人说陆曼香勾搭其他男人,而她勾搭的那个男人就是他。
他自从来到农场就勤勤勉勉,大伙儿没有对他指指点点,反而劝慰他说严大宽喝了酒连亲娘都分不清,说陆曼香勾引他,纯粹就是找个打人的借口!
他们邀请他一起过去看热闹。
他为了力证清白只能像没事人一样跟着去。
他站在人群里听着她的哭喊心都在滴血。
好在事情最后还是得到圆满解决……
她妹妹妹夫解救了她,她终于离婚摆脱了严大宽那个烂人。
他得知这个消息比谁都激动!
他想好了,他要追求陆曼香,从此以后抚平她心里的每一处伤疤。
可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她妹妹阻碍。
徐和平看到那封拒绝信本来伤心欲绝,但后来觉得肯定她妹妹的主意,他不知道那么年轻漂亮一个女同志,为什么偏偏伶牙俐齿,得理不饶人,为什么死活霸占着她姐姐,不让他们来往。
说他不论工作长相还是性格,都不符合她对另一半的期待,烦请他以后不要打扰。
陆曼香那么善良,怎么可能对他说这种话。
但她那个妹妹又厉害的紧,死活不肯让他见陆曼香,他最终迫不得已才想了这么个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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