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般无聊的拨弹着琴弦,为了不让地道入口的地点曝光,她至少提早了半个时辰来到这里。那人,应该会来吧?他对自己还是有一定好奇心的,这点她看得出来。
点着烛火的长廊上,苏景竹手里抱着得来不易的吉他自弹自唱起来。
想当初她从面瘫冰块脸的汀兰手上接过这把特制的乐器时是多麽的欣喜yu狂,当下搂过汀兰就在他脸上留下一个大大的ㄅ,放开後只看到一向面不改se的下属有石化且风化的现象。
几个简单的和弦,略为压低的声音浅唱出口,唱起了这首她最为偏ai的歌。
我坐在床前望着窗外回忆满天
生命是华丽错觉时间是贼偷走一切
七岁的那一年抓住那只蝉以为能抓住夏天
十七岁的那年吻过他的脸就以为和他能永远
有没有那麽一种永远永远不改变拥抱过的美丽都再也不破碎
让险峻岁月不能在脸上撒野让生离和si别都遥远有谁能听见
…………
…………
有没有那麽一个明天从头活一遍让我再次感受曾挥霍的昨天
无论生存或生活我都不浪费不让故事这麽的後悔有谁能听见我不要告别
我坐在床前望着指尖已经如烟
夜风吹过,只用细绳系起的墨发随着青se衣袂摆动,清秀雅致的脸庞尽是惬意与自在,半眯起的眸流露出几分沉静,弹奏着怀里的乐器,悠然自得如入无人之境。若不是白天曾见过这少年跳脚的模样,他还真以为这看起来淡然、不食人间烟火的青衣少年是那九天之上被贬落凡尘的谪仙了。
「小竹妖,你来早了。」听着她弹完一首歌,宇文瑾踏上竹阶,同样姿态轻松的在她身旁坐下,熟捻的语气彷佛已与她相识多年。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早点来还可以清静一下。」随手摆下吉他,苏景竹完全懒得纠正男人的叫法,起身之後晃了两下,踩着还有些不稳的步伐走道长廊中段,把一直浸在溪水中的竹篓拉起来从中拿了两瓶酒瓶,然後一样摇摇晃晃的走回来,看得某人直是皱眉。
「敢不敢喝?」她将手中酒瓶递出一罐,带着一点挑衅问道。
「为何有此一问?」将带来的琴放下,宇文瑾很乾脆的接下她的酒瓶还有挑衅。
没回应他的问题,背倚着竹屋墙壁坐下,苏景竹拔开瓶口先闻了闻气味,轻啜了一口,而後才打量起眼前的男子,不同於白日的华美衣袍,和初见时一样的黑se劲装让这人更显的侵略x十足。啧!真不好对付啊!
见眼前少年没回答,宇文瑾也不赶着需要答案,只是慢腾腾的摇晃着手里的酒瓶,回想着方才少年取酒的经过。
「放心,我没放奇怪的东西在里面。」直直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眸,她眼里有着戏谑。「如果担心的话可以不要喝喔!」
听见这话只要是有点血气的男人基本上都会开瓶直接灌了,可惜她遇上的是在朝堂上与那群老狐狸打交道许久的宇文瑾,这激将法一点用也没有。
「果然是个很尊贵的身分呢!我们这小小百姓酿的酒怕是入不了您的眼,不过…活成这样,还真累。」语罢,耸了耸肩,苏景竹也懒得再和他多说,重新抱起吉他,她随x的弹起曲调,把身旁之人视为无物。
是啊,活成这样,还真累。见少年不再搭理自己,半晌,宇文瑾笑笑,也没气,终於还是拔开塞在酒瓶口的软木。若少年真要害他,早在这桃源入口处设陷阱就行了,何必等到现在。何况少年现在的状况似乎是连行走都有困难。
啵一声,软木拔开,淡淡的桃花香气扑鼻,喝了一口瓶中玉酿,又是惊喜。「这桃花酿口感清冽,真是难得一见的美酒。」
「嗯哼哼……」瞟了他一眼,苏景竹表达了充分的鄙视之意,没好气的说了一句:「以小人之心度本少爷的君子之腹。」
「方才,你唱的歌,很有意思。」他又喝了一口酒问道:「为何人生最後会如一张纸屑,还不如一片花瓣鲜yan?」
最後一声琴弦拨弄停住,苏景竹转头看他,「记录在青史书页上的终究只是过去,人要把握当下,以免到了si前一刻再来後悔曾错身而过的人事或物。」
这像是回答却又不是回答的回话着实让宇文瑾思索了好一阵子,「所以依公子所见,这史书不过是堆废纸?」
「史书多为後朝为前朝所写,不同立场、看法写出的史事总有所不同,说得难听点,历史,不过是为胜利者书写的。」
宇文瑾眼中闪过激赞的光芒,「很有意思的说法。」
「我随便说说的。」这种评论的东西若换到现代,网路上随便找找都一大堆。
再抿了一口桂花酿,苏景竹原本一双清亮眼眸在灯火摇曳下也是忽明忽暗,沉淀了些许深沉,「对了,这位阁下,有一件事,我认为应该先跟你达成共识。」
终於还是提到了吗?听着这话,他饶富兴趣的盯着眼前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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