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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缓痛(2 / 10)

得那么一丝半毫。待到完全清醒,我的世界只有疏离的虚假,以及扭曲的疯狂。

为什么?

为什么这把刀,会带给我如此不同的感觉?因为他是上一世的故人,勾起了那些尘封远去的记忆?仰或是暗室那场意外,唤起并触发了当年那些一闪而逝的微妙情愫?

我理不清楚。

眼皮渐渐沉重,我又进入那一片血红之中。相似的场景,同样的感知。只有屠戮,才可洗去这世界的腐朽沉闷;只有鲜血,方能解救这红尘的乏味呆板。我杀得尽兴,杀得满足,死亡让我狂喜,终结让我颤栗。大江东去、浪涛沙尽,漫天水雾中,我仰天大笑,无比畅快。

……有什么在扰乱这份喜悦。

嘶鸣的哀嚎,破碎的呻吟,濒死般的剧烈喘息。痛苦、恐惧、绝望、挣扎。瑟瑟发抖胆颤心惊却又在咬牙硬撑拼死相博。这是一个饱受摧残的灵魂。

我睁开双眼,看到男人不知何时挣脱了我的怀抱,缩在床脚的阴影里。他高大健壮的身躯竭力地向内蜷成一团,肌肉止不住地瑟缩颤栗,发出含糊的呜咽哀鸣声。

我靠近一步,他便惊恐地朝后腾挪一寸。他眼睛半睁,眸色迷惘,神情呆滞,身体反应却依旧保留了武者的敏锐警觉。

我突地展臂,掌风袭上他的肩侧,他不及应对,已无力地瘫软在塌,碧色的眼瞳映入我的身影。短促粗重的急喘,彰显着他骤然加快的心跳。

我将枕头在他旁边放下,展平凌乱歪斜的薄被,又一次将我们两人拢了进来。他身上还是很烫,看来川海的药没多大效用。

我只得出手,缓缓按抚上他的小腹。

啸影垂下眼睫,浑身绷得很紧,但意外的顺从驯服。我知晓这是野兽的直觉和本能,一旦败在敌方手下,他们便会耐心蛰伏,甚至主动示弱,只为等那一瞬的绝地反击。

我分出一缕真气,侵入他的体内经脉。

啸影猛地发出一声凄惨哀鸣,身子蓦地弓折,强壮有力的双腿带着罡风朝我袭来。

我催发那股内息下沉至他双足涌泉穴关,于是他伸直的腿戛然而止,尔后软软垂下。随即我又引着真气经足三阴经升至丹田、膻中,尔后分至两侧腋下,行双手三阴经、三阳经后,上行头部百会穴。

至此,我的真气已在他体内走过半个大周天。他渐渐不动了,躺在那里宛如死尸。他人真气侵入武者体内,不会是一件舒服的事。但他内息被封半年有余,任督二脉损伤严重,这段期间从没吸纳过先天元气,丹田内的后天精气也已近枯竭,我只有用此方法,才能减缓他的身体痛苦,让他没有噩梦地过这一夜。

真气从百会缓缓下沉,沿足三阳经下行,抵至足部十趾。至此,一个大周天已完。我打着哈欠,一手撑着脑袋,一手贴在啸影脐下气海处,循环往复,引着内息在他体内游走回转。

寅时。床侧传来几不可闻的一声轻响。

“主上。”

夜深露重,凉气逼人,我为啸影掖好被角,缓缓起身下床。

“我改主意了。”

我负手望月,声音冷如冰霜:“不用再等了,告诉他们,即刻开始。”

“除了留他性命之外,我要他失去一切。”

“所有的一切。”

地似乎本该如此。

我不再压抑自己的欲念。既然某人想要,我便给予。我如此说服自己,抛弃所有的规则、体面和修养,彻彻底底地化作一头本能的牲畜,在晃动的木质车厢里,一次又一次,无情地贯穿他的身体,一次又一次,蹂躏那颗破碎的心灵。

起初,我还能顾怜着啸影和一堡之主的薄面,做那事时尽量留些分寸。比如地点、比如时辰的选择。这不难做到。毕竟这不是为了纾解杀意的不得不,而是我乏味无趣、黯淡沉寂的世界里的一点亮光、一抹甜味、一点期待。我尚有理智。

我试图给他温柔,直到我发现他不需要。于是这点亮光、这抹甜味、这点期待就开始变了样。我粗暴地撕碎他的黑衣,抽紧绑缚他双手的粗绳,直到它们嵌进肉里,然后将他拖进那一刻不停煎灼着我、折磨着我的熊熊烈火之中。

这火由他而起,最终又由他消弭。宣泄过后的一小刻,我平静满足、困乏疲惫。我枕着他厚实的胸膛,粘腻的皮肤紧贴在一起,看阳光透过繁盛的枝叶落下,在被风拂动的布帘中跳舞。

那夜之后,沉默在我们之间寻到了归处。我不开口,这男人便连答“是”的机会也没有了。我刻意不去看他,试图将他从视野里抹消,但最终发现我的挣扎徒劳无功。

我无法不在意他。正如我无法忘记那些过往。它们是附骨之疽,是驱之不散的幽灵孤魂,是我无法摆脱、只能引颈就戮的宿命。

我带着欣喜屈服。我像得到心爱玩具的孩童,注意力彻底被其攫取,用膳睡觉甚至就连小解,也不许他从我视线内消失。

很快,流窜在队伍里的窃窃私语变成了刻意扬高的羞辱和难堪。马车内,我闭眼假寐,任那些下流刻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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