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君药打量了他片刻,缓缓定了定神,忍不住出声开口道:
“景月?”
他想问秋景月穿着内衫蹲在角落里做什么,却看见秋景月听见他出声,缓缓抬起头,视线在落在他身上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歪了歪头,捂着脑袋,表情有些空白和痛苦,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但片刻后又重新变的茫然和无措,只顾用带着水光的眼珠,傻傻地盯着秋君药看。
而正在秋景月一瞬不瞬盯着秋君药打量的时候,一旁照顾秋景月的太监宫女们走了过来,跪下身,苦着脸和秋君药禀告,还时不时抬起手,捂着脸上被秋景月挠出来的抓痕:
“陛下。”
他们说:“四皇子殿下一醒来就好像疯了一般,不让奴婢们碰,奴婢们想给他换衣服,却被他挠了一顿。”
醒来的秋景月不知为何,对于这些太监宫女抱有极其强大的警惕心,不仅不让碰,甚至不允许别人靠近他一米之内,但凡有人想要越过“雷池”,都会被他拔剑乱砍一番,而那些太监宫女们还以为秋景月醒来后得了失心疯要杀人,吓的抱头鼠窜,而这动静又更加刺激了神志本就不稳定的秋景月,所以一时间兰竹殿乱成一团,甚至还惊动了引鸳。
引鸳显然也被“发疯”的秋景月吓的够呛,忙去请秋君药,而奇怪的是,原本发狂乱砍的秋景月在看见秋君药的时候,却意外的安静了下来,蜷缩在角落里,动也不动。
看着秋景月手中的剑,秋君药忍不住皱眉,不动声色地将引鸳护在身后,让他退远一些,等确定引鸳不会有事之后,这才缓缓走上前。
一旁被秋景月攻击过的太监宫女们见此,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忙上前去,胆战心惊道:
“陛下!”
他们说:“别过去!”
“”
秋君药被他们喊的果然脚步一顿,但几秒钟之后,他只是抬起头来,看了一脸担忧地看着他的太监宫女们一眼,随即抬起手,示意他们不要过来,然后又顶着大家几乎要颤抖的视线,缓缓地走进了秋景月。
本以为秋景月会无差别的发狂砍人,但没想到,在秋君药出现的那一刻,秋景月的眼神就牢牢地钉在了秋君药的身上,在秋君药走过来的时候,虽然本能地打了一个冷战,但还是往里头缩了缩,尽量挤压自己的存在感,无声地给秋君药让出些许位置。
“”
秋君药见此,提起衣摆,蹲下身,盯着似乎是有些瑟缩的秋景月看了一会儿,看着秋景月握剑的手都开始发抖了,他才倾身向前,在众人嗓子眼都要提起的静默和窒息中,猛地抬起手,抓住了秋景月的手腕。
“”
这下,不仅是秋景月被他吓的一抖,连引鸳都差点吓瘫坐在地上。
毕竟秋君药身体才刚好没多久,而秋景月习武,手里还拿着剑,而且看样子还有些精神失常,要是秋景月发起疯来往秋君药身上来一刀,那可不是好玩的。
引鸳现在恨不得冲上去挡在秋君药的面前,但秋景月却没有想要发疯砍人的前兆,而是用紧张又无措的眼神看着秋君药,像极了一个无辜的狗崽子,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自己主人。
秋君药见此,表情依旧冷静,缓缓抓住他的手臂,在秋景月紧张的视线中,将他的剑往外拉,缓缓脱离掌心,随后反握在自己的手里,毫不犹豫地丢到了地上。
引鸳立刻走过去,捡起地上的剑,抱在怀中,生怕秋景月还有机会拿到这剑,伤了秋君药。
而蜷缩在角落的秋景月,看着空空荡荡的掌心,从睁开眼以来,第一次萌生出了委屈的情绪。
他似乎想怪秋君药,但又不敢,只能委委屈屈地抬眼看向秋君药,然后又迅速低下眼皮,双臂交叉抱住自己,和周围的人保持着脆弱的距离感。
“景月?”看着从刚才见面起,就一直对周遭保持陌生的秋景月,一个不好的念头从秋君药的心中缓缓升起,令他不得不凑过去,掌心轻柔地托起秋景月的下巴,像是确认般低声问道:
“还认得朕是谁吗?”
秋景月闻言,盯着秋君药看了一会儿,片刻后,才在众人忐忑的神情里,缓缓吐出了两个字:
“父皇。”
还好,还好,没失忆,也没傻。
秋君药顿时欣慰,又指着引鸳,问:
“知道他是谁吗?”
“”
秋景月盯着引鸳的脸看了一会儿,歪了歪头,眼底闪过一丝迷茫,许久后,才突然出声:
“他是?”
引鸳:“”
赶来的秋景明:“”
秋君药:“”
这口气松早了。
接下来,觉得大事不妙的秋君药让醒来的秋景月辨认了所有人,甚至还把秋景和叫进宫里,但遗憾的是,秋景月除了记得秋君药是自己的父皇之外,其他人一概不记得,就像是一张白纸,上面只烙了写着“秋君药”三个字,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而且意外失了忆的秋景月对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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