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他怎么也压制不下去。
那维莱特放下书,换了个厚重的本子,手中的笔一直没有停下来,他同时说道:“这里的饭菜似乎不合你的胃口,想吃点什么吗?这个时间有些店铺还没有打烊,你告诉我,我去给你买。”
灼热的目光楔在男人皙白修长的颈项上,他执着地仿佛能看清颈动脉中流淌着的鲜血,莱欧斯利下意识问道:“您对谁都这么好吗?”
笔尖停顿在纸张上形成一个浓重的墨点,那维莱特不久才回答他:“当然。”
他又说:“幼童很弱小,需要保护。”
他没说出口的,当然是企图驯服吸血鬼的暧昧话语。毕竟谁知道对一只凶残的野兽保有善意,会得到个什么令人惊奇的结果呢。
这值得期待。
不过莱欧斯利被“弱小”这个词点醒,他恍然大悟,低头盯着苍白的手心看,没看出什么,但让他十分气馁。
莱欧斯利:“神父大人,我想睡了,但我不知道您的习惯,请问需要我睡在地上吗?”
他一定不会这么选择,莱欧斯利很清楚。
如果可以,他忽然想让这位心地善良的神父把所有善意都倾注给他一个人。
那维莱特叹了口气,把笔记本上锁收进抽屉中,转身来到衣架前脱下长袍,换上利落的浅灰色睡衣。
男人的背上有伤疤,莱欧斯利看得很清楚。
不过他没问,因为他注意到神父大人如他所想的那样走近他,上了床,掀开被子,躺在了床的外侧。
同床共枕。
他躺得很板正,双手交叠在胸口,缓缓闭上双眼,呼吸均匀。
但莱欧斯利还保持着坐姿,傻愣愣地,后知后觉地发现,神父大人的侧腰正压着他的脚背。
好热。
他的体温太高了。
“不睡吗?”
这怎么睡得着?
莱欧斯利矢口否认自己的观点:“睡。”
他躺在最内侧,身边多了一个人的存在,让他的困意一扫而光。
耳边传来的是清浅的呼吸,短暂的吞咽,还有汩汩流动的血液。
活着的……人类。
“神父大人。”莱欧斯利屏住呼吸,忽然唤他。
“怎么了?”
“您能满足我一个请求吗?”
“你说。”
“您可以抱着我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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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压着被子环上少年的腰,热腾的温度一下子席卷了吸血鬼的全身。
初时,那维莱特只是保持手腕搭在对方腰侧的姿势,后来怀中的少年越来越靠近他,两人之间从一条小臂的距离逐渐缩小到没有缝隙,两具身体贴合得太紧了,比他矮了一头的少年竟然还靠在他的颈窝中深深地呼吸,温凉的气体喷洒在男人滚动的喉结上,痒意难消,可莱欧斯利仍然不满足地继续往他怀里扎。
颤动的眼皮掀开,那维莱特向上凝视天花板的一角,漆黑的房间中闯进一束银亮的月光,半晌,他不着痕迹地转动眼珠向下望去,除了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什么也瞧不见。
这只吸血鬼到底想做什么?
难不成和人类幼童一样,因为失去父母而恐慌害怕?
可是据他所知,吸血鬼的亲属关系十分凉薄,他们根本不会顾及后代的生死,没有半分亲情,有些血族几乎在生下幼崽后就扔下离去,是生是死,全看天意。
这跟莱欧斯利和他描述的情况大相径庭。
也许他的家人是主和派隐居起来的血族?
下不了定论,那维莱特不想再深思这件事。
而在他的视野盲区,一头埋在他怀中的吸血鬼正瞪着一双赤红的眼睛兴奋地探出不算锋利的獠牙,少年紧紧盯着那近在咫尺地修长颈项,怕惊醒神父大人,他都不敢用力吞咽生出的口水。
这味道比他尝过的野兔和死人血香多了,这味道好像不是来自鲜血,而是神父大人本身的气味,难道是他与生俱来的体香吗?
猩红的舌尖难耐地扫过干燥的下唇,湿润的双唇抿动着,莱欧斯利变本加厉地将双手穿过神父大人的腋下紧紧地搂抱他的身体。
呼吸愈加困难。
那维莱特叹息一声:“睡不着吗?”
还沉浸在弥漫香气的少年猛地一僵:“嗯……有些,害怕。”
“怕什么?”
莱欧斯利这次收了牙齿,眯着眼舒服地用头顶触碰神父大人的下颌,继而更加靠近那脖颈,他喃喃:“就剩我一个人了,我不知道今后要怎么办。”
“你在担心我对你的许诺是假的吗?”
“嗯?”说谎的吸血鬼愣怔地直眨眼,他从来没怀疑过那维莱特的话,只是因为他也没过多思考过没有父母的庇佑,今后生活的走向。
因为只要有人,只要避开猎人,他就能活下去。
无所谓在哪。
那维莱特像哄那些孤儿一样地轻拍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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