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天朗气清。
日上三竿,卓松泉打开房门,眉宇间懒洋洋的,像只饕足的大猫。
他领口大敞,风骚的露着一大半小麦色的胸膛,厚实的胸肌上除却陈年旧疤,新添了几条暧昧的红痕,腰带斜斜一拉,纨绔风流。
直到晨光熹微,他才从那口温暖如春的蜜洞里抽身而出,纠缠自己整晚的媚径十分依依不舍。
不过他是庄主嘛,是要干大事的人,总不能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终日沉迷于肉欲。
再说,黑匣的药已经见底了,是该加别点药继续调养了。
趁那人还在昏睡,卓松泉现在要去找苏锦,准备晚上再与他大战三百回合。
梧桐苑布局开阔,细节不厌其烦,点缀其间的一花一草一木皆是主人心血,似繁星烁石,随便单拎出一样都能让绝世的名医放弃尊严。
上一次的“求救”事件后,气不打一处来的卓松泉直接把苏锦赶到了另一处偏院待命,既是不想徒增尴尬,也是为了避免要钱不要命的神医监守自盗。
推开苑门,穿过一段青石铺就的小路,再一转身便到了苏锦临时的配药房,卓松泉边走边整理衣裳,等见到苏锦时,已经恢复人模狗样的状态。
“哟,新郎官!”苏锦面带讥笑,“舍得出来啦?老夫整日提心吊胆,就怕你精尽人亡死在里面,不好交代呐!”
卓松泉随便拖张椅子坐下,笑容和煦,“如果你嫌岁钱太多就直说,本庄主也好早做安排。”
但凡跟“钱”沾边的事,苏锦的底线总能无限下移,这不能怪他,就像猫吃鱼,狗吃肉,那都是天生的,劝它们改性,还不如重新送去投胎来的快。
总算他还剩点良心渣子,“庄主和那位有仇?”
有仇?
卓松泉愣了愣,如果再把时间往前退几天,他一定会斩荆截铁地说出,“当然有仇!如果不是他夺人之爱,我的母亲又怎会年纪轻轻的就香消玉殒!”
可现在卓松泉没有了底气,他其实心里很清楚,不管是他母亲还是颖半夏从始到终都是受害者,卓松泉当然拎得清,但他不想。
深深的愧疚感席卷了他的全身,对自己的母亲,对颖半夏。
一个是他心里最亲爱的人,一个是与他身体最亲密的人…
他原本是什么都不想的,横冲直撞地朝山顶走去,准备一刀子砍只“狐狸精”,替母报仇。
其中的是非冤屈,等他找阎王爷报道的时候再慢慢掰扯。
结果好死不死见色起意,临时改变了主意…
该死的捉只鸡!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他的脑子和心里全都乱糟糟的,索性当皮球一脚踢给他那驾鹤归西的老父。
那个老王八蛋把颖半夏捉来天暝山庄,甚至为此不惜冷落自己的妻子,结果他还一点不好好对人家,尽做些下三滥的事。
而那个人居然还对他念念不忘,天理何在!卓松泉越想越气,忿忿道:“有仇!当然有仇,我恨不得把他抽皮拨筋,连骨头带肉吃下去!”
苏锦看他狼似的眼冒绿光,一脸的欲求不满,顿感十分惊悚,“你差不多行了,人家被你弄得直喊救命,那天我真以为你要杀了他…”
一想到那天院里一阵哭天喊地,直喊“救命”,他刚冲到门口正犹豫要不要开门,就听老板一声河东狮吼,直吓得魂飞魄散,他都按等会儿要去收尸的流程来准备了…
我…本来就是个混蛋…比起正人君子,其实大家都更容易原谅小人不是吗?
正人君子做的一千件事情中,一件坏事就足以令他身败名裂,小人哪怕做一万件坏事也没关系,因为他本来就坏。
我会下地狱进油锅的,他想。
“对了,这几天的药准备好了吗?”卓松泉眉睫低垂,看不清神情。
“早准备好了。”苏锦觉得自己毕竟作为大夫,还是得有点职业操守,有必要提醒一下,免得出现超纲的事故,“他底子有亏,蛊毒应该已经清得差不多了,庄主你少折腾他。”
“我知道。”无人看到的地方,卓松泉指甲悄悄剐蹭着手心。
你知道个屁!优秀的大夫都具备看穿不说穿的职业素养。
“他的内力受损,应该是因为以前跟某人交手留下的,嗐,不是我说,那人估计也没讨到什么好处。”
呵呵,“那人”讨到的好处还真不少。
很好。卓松泉静静地想,你这个月和下个月的工钱都没了。
“不过,这两天‘那位’有没有什么异常。”
苏锦无知无觉,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家老板带回的人姓甚名谁,是何来历。
“他总会哭…”卓松泉其实很郁闷,他明明已经很小心了好不好!
“你别告诉我你打他!”苏锦拔高声调,心说要真是如此,自己哪怕以后沿街乞讨也断不能再让那人白白受辱。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卓松泉表示冤枉,他看起来有那么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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