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定是来找元泽兄吧,一定是吧?”蔡京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抱紧手中的文书,没给新荆回复的时间,转身一溜烟跑了没影,“元泽兄就在里边新中允进去就好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新荆:……
别的不说,胆子是肥了。
罢了,他这次估计要呆上一段时间,还怕逮不住蔡京?
不过……
新荆暂时甩掉脑子里忽然冒出的念头,因为他转进门看见了王雱。
王雱似是听到蔡京在外面的说话声,双手按着桌面正欲起身探查,抬头看见新荆含笑踱入,眼里蓦然迸发出惊喜:“玉成!你怎么来了!”
“韩相公征集陕西军马,我请随向钤辖来。”新荆边说边走近了端详他,大半年没见,王雱看起来精神不错,听说他亲上校场学习神臂弓的用法,又向工匠学习其中构造,身板练得结实不少,“元泽,这几月你过得如何?”
王雱笑道:“好。若是呆在京城,我恐怕一辈子也看不到如此别样风光。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李长吉一生多病犹不失毅志,报国又何须终日纸笔台阁?”忽又迟疑下来,“玉成……我这几月想明白了,那次……那次是我鲁莽……官家……”
“不说这个。”新荆打断他的话,歪了歪头,想是起了什么,笑着问:“方才在外间碰见了蔡元长,一口一个元泽兄,他能力如何?你与他相处得不错?”
王雱似乎脸红了一瞬,快得让新荆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他再去细看,王雱又敛下眉目笑:“他这人是有能力,说话中听,又知情识趣的……”
坏了。新荆大惊失色,坏了。
蔡京嘛,能弄出丰亨豫大奉承赵佶,一路助纣为虐断送北宋的大奸臣,怎么可能没点能力,说话不好听?就是太有能力,说话太好听,情商太高,伺候得皇帝太舒服,他才能当上遗臭万年的大奸臣。方才一见他那个惶恐样子……新荆一窒,怕不是这几个月在王雱身边曲意逢迎迷惑了王雱,见到他来了这才吓得慌不择路跑了。
“元泽……”新荆抖着手,扯住他袖子,急急道,“这蔡京是个有才的,但心思阴鸷不可深交——”
王雱奇道:“在京时玉成数次说起蔡元长蔡元度兄弟,言语间多有夸赞,更保了小妹和蔡元度的媒,我原以为当时你……因而对他诸多不满,不想却是我误会,来到环庆路多亏他人情练达,上下周全,怎么现在反倒是玉成说他的不是了。”
新荆:……
新荆:“总之他城府颇深,摇摆不定,惯会媚上欺下,讨人欢心,万不能叫他的花言巧语蒙蔽了!”
王雱一双晶亮的眸子直直注视着,重复道:“媚、上、欺、下?”
新荆:……………………
各种意义上的不能深究。
新荆顿觉头疼:“我唯恐你遇人不淑……”
然后传出那样的流言以至于千年之后还有人以此来攻讦他的人品。
王雱一笑,回握他的手:“大战在即怎么还胡思乱想,该罚。”又牵着他一同走到门前:“玉成,此一战,定要打得夏贼后撤千里,十年之内不敢言兵。”
虽然知道西夏国内梁氏家族之间的内斗驱使着大梁太后和国相梁乙埋不断进犯宋朝西北边地以转移国内矛盾,西夏军恐怖的动员能力很容易再次掀起数十万人的大战,新荆还是为王雱的一番话感到精神一振。
抚宁城、啰兀城,横山战略,熙宁变法,神宗,王雱……一切都将变得完全不同。
……
熙宁四年三月末,陕西事毕。
神臂弓的产量依旧不高,但环庆路最精锐的番人弓箭手早已能熟练使用,庆州的军需依旧有缺口,但沿边市易司积攒的一笔粮草布匹等物资使得这个缺口远远小于预期。
韩绛在初到庆州之后立刻与王雱、蔡京见了一面,了解到庆州本地资源匮乏,兵卒多骄悍之辈,暂时不可以太强硬,于是定下厚赏明罚的策略,一方面将市易司的盈余拨了一部分作为修城的赏头,果然庆州城内兵民积极性大增,另一方面严惩了军中一批扰乱军纪的军官——包括王文谅——一时间军中整肃。
正月,种谔率精兵两万直扑啰兀城,分兵三千绕背截击意图偷袭的西夏大将都啰马尾,历经大小四战,成功战领啰兀城。之后种谔派部将赵璞、燕达进取抚宁城,另外修筑四寨,每寨相隔四十里。
西夏震怒,国相梁乙埋再次发兵进攻抚宁城,并派人劝说辽道宗耶律洪基一同夹击宋朝边境。抚宁城地平城小,难以坚守,幸而周围四寨地势险要,大量士卒和物资早已从抚宁城转移到四寨,恰逢梁乙埋调兵进攻啰兀城,四寨得以保全。
二月,韩绛听闻啰兀城被围,立刻令庆州军队前去支援。啰兀城的内物资丰富、神臂弓齐备,西夏久克不下,抚宁城外的四寨不时出兵袭扰,使得这一方向的部分西夏军不得抽身支援,另外庆州军队在林广、燕达、姚兕的率领下奔袭啰兀城,在城下与城内守军配合,数次击退西夏军,夜间更频繁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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