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往常一样点了支香,又给自己煨了壶热茶,随手拿了本药经便坐在那里。
兰香弥漫在屋子里,渺远的烟火炸开的声音也被晚风送到这荒僻之地。
丝丝缕缕,忽远忽近。
宁不劫生出些倦意,他放下书伏在桌子上想稍作休息,不曾想一不小心睡了过去。
到半夜里。
宁不劫睡着前点的烛早已经燃尽,房间内的情景不甚分明。远远的天际有烟花炸开,那些亮光和月华混在一起坠进窗子里,跌落到宁不劫的衣角上去。
半夜里,有什么人放轻了步子走进屋子里,恰好看到这幅情景。
南无生轻叹了口气,伸手将宁不劫身上的大氅脱下来挂到一旁的架子上,又折回去摘宁不劫脸上的面具。
“怎么睡在这里?”
像是无奈叹气,又带着些纵容默许。
宁不劫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手里抓着的书就被人抽走,他下意识伸手要抓。那人放了书又抓住了他的手,微凉的手指环绕在他忘记摘下来的白色手套上,又顺着手腕伸进他手心。
现在好了,他的手套也被人摘了去。
宁不劫睁开眼,后知后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落入了熟悉的怀抱里。
他生得高挑,却过分的轻,因而南无生想要把他抱起来根本不用费多少力。
南无生把他塞进被子里,然后自己也躺了进去,伸手环住宁不劫没多少温度的身躯。
背脊上传来的温热驱散了夜里的寒意,宁不劫闭上眼,主动凑到热源怀里,寻了个舒适的位置又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第二日近中午的时候才醒。
房间里飘着一股子药味,桌子上放着什么东西,外间隐隐约约有人影。
宁不劫支起身子,慢慢吞吞从床上坐起来,扯开被什么人掖得很紧的被子走过去将桌上的东西看清。
一件新衣。
大概是什么人送他的新年礼。
宁不劫掠过这东西,很快收拾洗漱完毕,伸手抓了面具一边往脸上戴一边往外面去。
迎面撞上正好来叫他去喝药的南无生。
他把防治风寒的苦药咽进喉咙里,抬起头时南无生又将不知道哪里买来的话梅糖塞进他嘴里。
宁不劫含着糖,要想说——
其实也不是毫无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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