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日光亮起,照亮奈何桥,孟婆抬起衣袖,遮挡日光,便见一只骨骼嶙峋的金乌振翅飞来,身缠锁链,拖动一轮报废的红日贴着那浩瀚无边的奈河飞行。
红日之中,无数纸钱碎屑颠簸,突然哗啦啦飞起,化作一只只寒鸦振翅而去。
纸钱尽去,红日胜火,从奈河上方滚过。
金乌骨骸拖动巨大的太阳,向奈何桥驶来,这种压迫感,让人喘不过气来。
突然,金乌骨骸停顿下来,振翅飘浮于空中。
红日之中,隐约现出一个人形虚影,那道虚影越来越大,渐渐填充整轮红日。
他身躯伟岸,无数纸钱围绕他旋转,让他如同一个灰烬巨人。
“孟婆,”那人坐于太阳之中,声音震动,道,“你这些年献上不计其数的孟婆汤,虽然是被迫为之,但毕竟结下了恩怨。冤家宜解不宜结,既然人家给了你台阶下,你何不趁机化干戈为玉帛?”
孟婆见到来人,不敢怠慢,欠身道:“原来是东岳。老身并非不给道友面子,而是他的事牵扯甚大,我若是告诉他我所知的,恐怕性命难保。而且当年,我也是立过誓言的,不得吐露关键!”
红日中的灰烬巨人悠悠道:“没有让你直接说出,你只需告诉他线索,让他自己去寻。”
孟婆犹豫不决,道:“上头虽说没有统治阴间,但可是盯了很久了!我担心上头寻找一个插手阴间的机会……”
红日中传来灰烬巨人的笑声:“上头若真的能奈何阴间,我们早就死了,何必等到今日?”
孟婆沉吟。
灰烬巨人周身的纸钱呼啦啦散去,那个厚重的声音道:“你也知道,阴间并不太平,上头若是想惩罚你,恐怕使者还未来到,说不定便会被阴间强者除掉。”
孟婆闻言,舒了口气,笑道:“有东岳这句话,老身便放心了。许公子,老身的孟婆汤你喝了不计其数,今后你不能追究老身。”
许应点头道:“若是孟婆肯告知身世,我必不追究。”
孟婆散去异象,道:“公子可以前往昆仑寻找许家坪,当年你便是从那里走出。”
“昆仑?”
许应追问道,“还有呢?”
孟婆迟疑一下,想说又不敢说。
红日中传来那灰烬巨人的声音,道:“她当年立过誓言,不能说出口,否则必有死劫。”
许应向那轮红日欠身见礼,道:“多谢前辈仗义执言。”
红日中有个身影缓缓站起,微微欠身,笑道:“许道友,对你好的,未必对你真好,说不定我也是存了利用之心呢?”
许应怔然。
金乌骸骨振动羽翼,拖着红日再度启程,很快远去。
孟婆取下金绳,将蚖七、大钟、金不遗和紫色仙草释放,道:“许公子早些离开,老身泄露天机,只怕不久后便会有灾劫。你走得晚了,连累到你。”
许应称谢,抱起昏睡不醒的时雨晴,道:“前辈,她是否会忘记从前?”
孟婆道:“她没有喝茶,只是嗅到气味昏睡过去,最多有点失忆,没有大碍。她的魂魄有仙法保护,要不了多久便会醒来,记忆应该也会慢慢恢复。”
许应松了口气,告辞走出奈何桥。
过了不知多久,时雨晴幽幽转醒,望了望四周,只见自己躺在一条大蛇的脑袋上,寒风萧萧,风儿吹得甚凉。
不远处还有个少年,身着黑衣红带,正在研究一个囚字封印。
时雨晴仔细打量那少年,觉得很是陌生,疑惑道:“你是谁?我在何处?”
那少年回头,露出被阳光晒黑的笑容:“你醒了?咱们昨晚成亲,你喝得太多了,你忘记了?”
“成亲?”
时雨晴惊叫一声,慌忙起身,“不对!我何时与你成亲了?我明明记得我昨天还在剑门,是了!昨天刚刚举办的拜师大典,我在大典上考了第一,拜在掌教门下!”
金不遗站在蚖七的白色长角上,闻言疑惑道:“阿应,孟婆不是说有点失忆吗?为何这女孩看起来比我还要不妙?”
许应面色凝重,时雨晴的有点失忆,失忆到三千年前。
“不知道孟婆说的慢慢恢复,到底有多慢。万一也要恢复三千年……”
许应没有急于前往昆仑山,而是先回一趟扶桑树,稍作修整。
一个商民道:“十天前一个叫薛嬴安的前来,见恩公不在,便留下一封信走掉了。”
许应展开信件,薛嬴安在信中说近些日子有些衣着古怪的年轻炼气士出没,挑战各路傩法高手,实力极为强大。有些人在寻找他,让他多加小心。
许应没有放在心上,把信件放在一边。
这几日,时雨晴总是像跟屁虫一样跟在许应身后,这个丫头很是小心,唯恐跟丢。
孟婆说的慢慢恢复记忆,着实让许应头疼,时雨晴丝毫没有恢复记忆的样子。
“蜀山剑门,难道就这样绝户了?”许应眨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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