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切都没有按照江行逸的设想发生。
甚至他连最基本的、不要被陆海所吸引的原则都没有做到。
之前他们公司曾经与游戏企业一起合作,共同推出了游戏的防沉迷系统,成功帮助成千上万对游戏成瘾的未成年人戒掉了游戏。
这让江行逸不经陷入了思考,对游戏成瘾尚且如此,那他对自己的玩物成瘾是不是更应如此?
陆海比游戏更加让他沉迷、更加对他具有吸引力,他是不是也应该给自己建立一个“防沉迷陆海系统”?
比如,他可以通过划分界限、贬低陆海,和陆海保持一定的距离;通过设定时间限制,冷暴力陆海,不要频繁与陆海见面;通过挖掘陆海的缺点,伤害陆海,以免对陆海不可自拔。
以上这些举措他统统都做到了,但防沉迷效果却没有达到他的预期,甚至“防沉迷陆海系统”也演变成了“沉迷陆海系统”。
他想,他不可能爱上任何人这点的确是要适当地与时俱进做出一些修改。
比如,修改为他是有那么一点轻微地无足轻重地无关紧要地可有可无地爱着陆海。
其实冷静过后,他已经考虑出了一个治疗陆海病症的方案。
陆海之所以高烧不退,是因为他当时只想着要尽快斩断陆海与外界的联系,让陆海只心心念念他一个人,却没有考虑到陆海的心里承受能力,给陆海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心理创伤。
只要治好了陆海的心理创伤,那么陆海的身体也就能够很快恢复。
而他有八成把握治好陆海的心理创伤。
因为陆海是一个很廉价、很缺爱的小孩,笨笨地很好骗,还幼稚地天真,一直渴望得到他的爱,在他面前也十分自卑、毫无尊严可言。
他不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只要稍稍以爱的名义哄骗陆海,陆海就会傻傻地上当,原谅他的所作所为。
但这个方案却面临着一个很棘手的难题。
他对陆海那一丁点微不足道的爱,根本无法支撑他对陆海说出“爱”这个字,也就更不可能说出“我爱你”。
江行逸一边沉默地思考应该怎么解决这个难题,一边用沾水的棉签细致地往小孩因发烧而导致干裂的嘴唇上轻轻扫过,眼中流露出几分恼火和不愿承认的担心与关切。
他清楚地知道陆海并不是不省人事的状态,而是抱有一丝微弱的意识,但陆海却十分畏惧他,不愿与他交流,将他隔阂在外,拒绝喝水、进食、吃药……求生欲望极弱,他只能通过效率低下的方法给陆海补充一点水分。
倘若情况再这样持续下去,陆海会丧命。
光是想到这种可能,他的心脏就仿佛突然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捏住。
不能再拖了。
江行逸低头亲了亲陆海仍在微微发颤的身体,五指抓握用力攥住了男孩滚烫的手,切实地确认到陆海仍然存在于世界上才感到稍稍安心。
他深深地呼吸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说道:“我之前无法理解,为什么爱能让一个人变得那么卑微、那么可怜?不论被爱的那一方有多么糟糕、多么恶劣,只要他仍然被爱,那他就有了伤害另一方的权利,只需轻轻勾勾手指头,还爱的另一方就能驯服地摇着尾巴过去,毫不犹豫地继续承受他所带来的伤害。”
随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出,陆海的睫毛开始不安地颤动,眉头也微微皱起,看起来有几分难过与害怕。
他低头凝视着陆海微微皱起的眉,从小孩不安的表情中看出几分胆怯,好像正在思考他又要做什么吓人的事,竟然忍不住觉得微微心疼,试图伸手抚平那皱起的眉头,继续说道:“可现在我发现我好像真的要失去你的时候,我好像能理解一点了,甚至还从未有过地体验到一丝害怕的情绪。”
“我开始察觉到我变得不再像我自己,最初我不想让你离开,是因为我觉得小母狗理所当然不能离开主人,可之后我不想让你离开,只是单纯地因为我不想让你离开。”
江行逸原本以为这些话对他来说非常难以启齿,也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如此坦然流畅地对他人表达出来。他不知道陆海能不能明白他的意思,虽然他从头到尾没有说出过一句我爱你,却字字句句都在试图表达着我爱你。
但小孩却一点回应都没有给他,不仅没有他所期待的主动亲亲他,甚至还把头在被窝里埋得更深了些,仿佛不愿听见一般。
他顿了顿,想着陆海那么笨,可能真的无法明白他的意思,还是决定最终补充道:“我可能是有那么一点轻微地无足轻重地……”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发烧到面颊通红,一直闭口不言的陆海突然嗓音哑哑地对男人艰难说道:“别吵。”
陆海地继续伤害他?
江行逸现在表现得那么紧张、可怜,是不是因为如果他死了,就再也找不到一个人像他一样下贱又方便?
他的灵魂矛盾地分裂成了两半,一半在大肆叫嚣着江行逸都愿意降尊纡贵的说爱你了你为什么还要迟疑?一半却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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