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颤了一下,他手心冒出细汗,攥紧了口袋里好不容易跟保镖们换来的纸钞,垂着头经过大门时,心底直默念不要看我不要看我求你不要看我——老园丁叫住了他。
“少爷。”
洛小元僵硬地停住身体,随惯性地回过头:“……”
这个新来的老园丁浑身腱子肉,饱满肌肉撑得衣服都快爆了,戴着手套,粗短的灰白胡茬烙了整个下巴。他站在洛小元身前,宛若泰山压顶:“不要乱跑。”
洛小元张了张嘴,看着他手上的剪刀:“我、我只是想逛逛……”
“少爷,我的意思是——”
老园丁将剪刀插进工具箱里,翻翻捡捡,掏出一把落了灰的车钥匙,依稀可见上方两个重叠的字母,他看着这个蔺总交代过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的小少年,拍了拍沾满碎叶的工作服:“我们开车。”
“……”
三天。
洛小元感到迷惘,他在海景酒店的望台上观潮涨潮落,望着远处的鸥鸟盘旋,两夜就过去了。
老园丁走时塞给他一张银行卡和一台新手机,就放在一旁的软椅上,柔软的地毯铺了满室,他躺在地板上,拿过手机,看着空空如也的联系人,按着数字将电话拨给了贺煜。
风将洛小元的额发吹乱,他在地毯上挪了挪身体,把自己藏在了无风处,身上干净的浴袍严严实实地拢紧,在腰间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贺煜接得很快,少年清朗悦耳的声音从听筒播出来,洛小元索性开了免提,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听,听海潮拍击岩礁的回音。
“是小元吗?”
“嗯。”洛小元应了声。
他用手指扣了扣身下价值不菲的地毯,指尖陷进软绒里,身体慢慢放松下来。看着天花板上零零碎碎的灯光,洛小元的视线又茫然地落在了墙壁上复古艺术的画作上,喉结微动。
“学长……我们上次通电话的时候,你最后想要跟我说什么啊?”
上次太过于匆忙而紧张地挂掉电话,让他没有听清楚贺煜最后的说的话,但洛小元本能地察觉到应该与蔺颐有关。
从小到大,养父都会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就处理好各种事情,所以即使他平白无故地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也不会有人过问——不管是学校,朋友,蔺颐都会给出一个完美的回答。
如果说他是一株苗,那蔺颐大概是盘亘错杂的根,他的方方面面都尽在养父温和又强势的掌控之中,洛小元却从不为此感到困扰,就算是现在,除了在床上,蔺颐在其他方面对他也从未有过强硬的要求和控制,简直是一个温柔到无可挑剔的长辈角色。
贺煜顿了下,说:“想让你不要感到抱歉,因为我之前有收到过你的拒绝简讯——你因为这个事情跟长辈产生矛盾了吗?对不起。”
海潮退去,又堆上湿漉漉的岩面。
“……没有。”
洛小元沉默半晌,直到贺煜以为他快睡着了,才应了一声。
这个一天到晚想着逃跑的家伙忽然就跑不动了,他这辈子吃蔺颐的,喝蔺颐的,要蔺颐哄要蔺颐养大,如果还要因为生闷气就跟蔺颐对着干未免太过没有良心。
其实他也不是毫无感觉的,不是吗?
假使自己真的为了这段背德隐晦的感情感到难过,又怎么会情愿接受蔺颐做出的一切决定,一切决定都在推动这这段关系向不可逆转的方向发展,洛小元用手背遮挡住眼前的灯光,心跳怦怦怦地撞击着胸腔,他这三天来,想得最多的就是蔺颐。
——为什么明明知道他会跑,这个男人还特地安排司机、安排住处,愿意为他付出实际行动来满足这个不成熟的愿望,居然连逃跑的计划都得由对方助推完成。
对方还演得毫不知情。
洛小元躺在地上发呆,良久,拨出了另一通电话。
蔺颐等在车外很久了,剪裁修身的浅咖系大衣衬得男人身形优越而惹眼,肤色白,眉骨压下柔和的弧度,仅仅是长相就足以让洛小元在人群中一眼望见,他抿了抿唇,很快地跑到了蔺颐身边,在对方沉默复杂地注视下,揪住衣领,仰着脸踮着脚将人压在车上亲。
海潮激起一阵汹涌的浪,天远边鸥鸟盘旋。
蔺颐另一手搂住洛小元的腰背,掌心轻扼住他的后颈,动情地加深了这个吻,舌头抵进唇齿征伐角逐,也许算不上吻,几乎是在拼命地掠夺对方的呼吸,?取对方的气息,牙齿与嘴唇磕碰打架,他并不担心对方会逃离,因为对方已经确定了心意,说:“我很想爸爸。”
洛小元仰面对上蔺颐隐忍不发的视线,净白清隽的脸颊上弥漫着窒息的潮意,他已经听不见耳畔的海声了。
落耳的只剩黏腻亲密的舔吮声,在封闭的车里,在人烟稀少的岸边,洛小元心甘情愿地跪伏在男人身前,细白手指握着粗硕狰狞的肉棒,探出舌尖吮过深色的龟头,尺寸过分而无法一下吃进嘴里,他温吞地舔湿肉茎边缘,软舌沿着勃怒的青筋吻,吻到沉甸甸的精囊,又仰面在蔺颐的下腹留下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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