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能帮什么忙呢,顾问吗?”我歪头问他,“我第一次听说公司还接这活儿呢。”
“类似。业务不是死的,需要慢慢开拓。”司昊解释说,“我给他们介绍了工程师,具体要看他们想做哪个领域,搭好框架后再规划布局,之后是仪器设备以及试剂采购,这是硬件层面。后期还会涉及技术层面,研发,甚至你们技术部门,都可以针对他们流程上的问题提出设计方案和改进意见。”
光听仪器设备和试剂采购这句话,我就知道司昊这是又签了个利润丰厚的大单子,又听后期会涉及技术支持,我又明白了这里面的利润还是相当长远的。
我暗叹司昊的业务能力,不由去看他的侧脸,也不禁猜测这个人手里到底还有多少人脉、还有什么业务是他揽不到的。
“到时可能还需要你们的配合,不过那是后话了。”司昊似乎察觉我的视线,很快地偏头看了我一眼,打趣我,“下班还对工作的事这么积极?”
一语惊醒梦中人,我确信:“司老师,我先前还以为您等我下班是想私下里告诉我……我工作哪里做得不好……”
司昊一愣,旋即哭笑不得:“我为什么……我在你眼里是工作狂吗?我发现你总是想很多有的没的,从小就这样,还是上班后才变成这样的?”
我赧然道:“一直这样,总怕……做不好。”
半晌,我听见司昊轻轻叹气,对我说:“云天,其实很多社会人士都对职场上的年轻人带有一点偏见,固然眼高手低自恃有才而虚浮不踏实的大有人在,但我觉得你很好——你所代表的一部分年轻一代职场人,虚心、严谨、学习能力强,同时敢于自由地发表意见、敢于从心,这些都很好。”
“有责任心才会怕做不好,你要认同自己,今后才能去带领别人。”
我一怔。
我从司昊的话里摸索到一个心理上的平衡点,同时,也仿佛窥见司昊一路磨砺的影子。
“那和坐牢有什么区别”
我毫无“被说教”的不悦,反而真心有些感慨,只是不知如何抒发,便只剩一句怔然的“谢谢”。
“当然,责任心过剩也不好,这一点我持保留意见。”大约是觉得氛围忽然显得严肃,不符合“下班”这个既定场景,司昊又游刃有余调节起气氛,“还有,你是不是把我想得太……和蔼了?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工作问题是不能在工作场合说的,无论是夸人还是骂人。”
司昊瞥我一眼,目光中含着一点我未曾见过的深长意味:“我在私人场合说的,只有私人问题。”
我呆呆哦了一声:“那您还是挺公私分明的哈……”
“……”司昊无语片刻,摇头笑了一声。
我便十分赧然。
我发现我不仅想太多,还干了件疯狂美化领导的蠢事。
司昊他再好,也是奖惩有度的中层,领导想批评人,还能留到过年?
我头一歪,脑门磕在窗户上,有点儿羞愤:“……您不用管我。”
司昊就又得逞似的弯弯眼睛。
等尴尬劲儿过去一点,我恍然发觉:“司老师,我发现跟您亲近之后,能从您这儿摸到很多小道消息啊。”
“小道消息?”司昊问,“你是指我们即将开展、可能计划的项目吗?”
“嗯嗯。”我想了想,保证说,“这些消息我不会往外说的。”
“也不是不能说,又不是什么闲话八卦,”司昊总被我逗笑,我都不知道他是被我逗笑还是原本就爱笑,“员工是来公司赚钱的,公司有业务才有利润,能在员工间传递一些积极的信号是好事,这样大家干活不至于没有盼头。”
司昊瞥过我这一侧的后视镜,我得以捕捉到他这瞬间老练的神情:“才利于公司人员的稳定。”
一个公司,人员流动性太大,一是由岗位自身特性造成的,比如活多钱少加班压力大,二是由公司状况造成的,比如经营不善和连续亏损。
无论哪一种都是恶性循环。
好在我司是上市公司——在本二线城市的分公司,谈不上财大气粗,至少有完善稳定、欣欣向荣的产业链条,供我们底层员工吃口饭还是轻而易举的,不必担心吃了上顿没下顿。
也正因为此,哪怕个别岗位加班需求大,员工也会衡量这一点,而最终选择稳定地留在这里。
我偷偷打量司昊。
不得不承认他确实不是全然“和蔼”,在无数人抱怨工作难做、挣扎去留的纠结时刻,人家早把你看透了,知道你就是嘴上说说要跑路,身体诚实得像牛马一样。
我情不自禁流下工薪阶级被狠狠拿捏的热泪,狗腿子道:“好的领导,我明天就带喇叭去实验室摇旗呐喊使劲宣传。”
司昊轻笑一声:“那看在你和我亲近的份上,再告诉你一个小道消息?”
明明“亲近”二字是先从我嘴里说出来的,可到了司昊嘴边,就多了一些年上对≈lt;a href=&ot; t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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