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顾忌。于是被猜透的羞愤和现在的难过掺杂在了一起,她毫不犹豫地上前给了张歹一巴掌。
“老娘去你的张歹!你要让你哥不得好死吗?啊?你让他们改天埋张好的时候怎么想?!想你是多恨你哥还拿斧子劈他的棺材?”
张歹猛地停住了揉脸动作,后怕的扔了手里的东西。
曹秀萍被他们兄弟俩整的心力交瘁。躬身捡起斧头。难得没有发脾气,话说出口莫名有些哽咽。
“张歹。你哥没了,妈也觉得难受。但是……你能不能让你哥入土为安?让他省点儿心,让妈也省点心成吗?”
“省心……”张歹垂眼盯着漆黑的棺椁,忽然笑了一声,
“我哥为了让这个家省心,把命都搭进去了。是该要他省心……”
曹秀萍被他这几句话念的心里难受,不愿和他多说,干脆把他强行扭送去了学校。
“东子,我做了个梦,梦见我哥,他祝我生日快乐,还给我擦眼泪让我不要哭。”
张歹坐在凳子上,神情恍惚地回忆着。被叫到的人小心翼翼,不敢再说多的话刺激他,只是问。
“这不好吗?咱哥……还挺温柔的。”
张歹想了一会儿,缓缓摇头。
“我们都把我哥想的太好了。实际上我哥不会说不要哭,只会给我一巴掌然后说哭你妈。我们……其实都没怎么好好儿说过话。”
小时候忙着长大,工作了又忙着赚钱。这种太有温情的细节不适合他们。
他们兄弟俩之间差了有五六岁,说是交心太过了,可说是陌生人,他俩又实在是算是亲近。
除了必要的沟通,那种平常兄弟间密切的谈心几乎没有。可即便如此,在爸妈角色缺失的情况下,他们的那种必要沟通还是比寻常兄弟频率要高出很多。
所以在这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氛围下,萌生出除了兄弟情之外别的感情也不是多难想象的事情。毕竟……常言道,量变引起质变。虽然这个比喻不够恰当,但勉强也够用。
这种听起来像胡扯的理论并没挣得东子太多的共情。他仔细回想了脑子里那对张歹他哥为数不多的印象。
“不是,歹。我觉得你就是伤心太过了。咱哥我见过啊,挺温柔一人啊。”
“……”
张歹不合时宜地想,亲他的时候这逼人反正不怎么温柔。还有喊他起床的时候,拿枕头砸他脑袋的时候也不咋温柔。
哎西……张歹开始自我检讨起来,我怎么会喜欢上这种哥哥呢?我他妈是不是受虐狂啊?
但也没那么不好。张歹想,张好从来不会缺席他的家长会,从来不会在生活费上短他,每次生病张好都特别关心。
艹,这么一看张好像他爸。不行,越想越恶心了。
窗外乌云密布,看起来一会儿应该是要下雨。张歹在燥热的天气下越坐越不耐烦,他无聊地接着想到,以往下雨,张好总会在他下午放学的时候打伞来接他。但现在张好死了,他妈在扭送他到学校后估计就上了牌桌,肯定也不会来给他送伞。
果不其然,他还没想完,雨就淅淅沥沥下起来。于是在这个当口,他思维发散。
要是死的不是我哥,死的是我就好了。
“歹,节哀。”
东子终于放弃了劝说,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膀。
对于好兄弟手足死了这件事,东子并没太大触动。他和很多人一样,觉得父母死了才是天大的事情。更可况张歹看起来并没那么伤心。
他如常上学,听得懂的课就记两下笔记,听不懂的倒头就睡。他没有像电视剧演的那样为了继承哥哥遗志而发愤图强。他还是那么爱摆烂。
直到有一天,这个一点儿也不伤心的人找到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让他看看能不能帮忙恢复一下,开个机。
东子看着那个明显被水泡过的手机,没敢多问,接过来开始研究。
整整一个下午,他负责修机,张歹负责发呆。折腾了大概四五个小时,手机终于能充电开机。
开机的时候东子还在心里感慨了一下张歹他哥真是光明磊落,连锁屏密码都没设。想也没想就把手机递给张歹。
张歹接过手机,坐在凳子上慢慢点开社交软件,不费吹灰之力找到了自己的头像。无他,张好给他设了置顶,一眼就能看到。
当然也就能看到那个大大的红色感叹号。
是的,他哥强吻他后,他就堵气把他哥删了。但其实他不是生气他哥亲他。他也是后面才想明白,他只是赌气,为被人赤裸裸的拆穿而生气。
这也导致他错过了他哥的最后一条消息。
雪白的背景上,他哥的最后一条消息绿的过分显眼,
—生日快乐,张歹。
“原来……原来他真的……”
原来他哥的魂儿回来真的只是为了祝他生日快乐。
东子在今天见证了张歹这一生中哭的最惨的时刻。在后者接过手机,不知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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