括男人那点一文不值的自尊心。
颜雀写完手里一个批注,虚虚瞟到碗里多出来的醉虾,顺手就直接往嘴里放,咔嚓咬到一嘴虾壳。
熟悉又陌生的口感忽然让她愣了愣。
眼前满满一桌菜是路星河点的,都是滨海城里相当地道的美食,当年他们在滨海住过一段时间,这些差不多都吃过。
颜雀已经好久没有吃醉虾,那时候她成日就知道蹉跎剧本,坐在窗户边上就看一整天的海,难为路星河一个大少爷还要把吃的喝的给她喂到嘴边。
几年过去,颜雀在千里外的帝都又吃到这个味道,恍惚间才知道,原来醉虾是有壳的。
还好路星河似乎没注意到她的窘态,只是笑了笑说:“如果是我刚认识的你,就算忍住了不动手,也得开两瓶好酒。”
颜雀把嘴边的虾壳慢悠悠吐完:“路总觉得我是变坏了还是学乖了?”
路星河擦手起身,一尘不染的指尖在绢帕上留下深深的印记,他微垂着眼,声音越走越远。
“或许是我带你走岔了。”
颜雀忘了自己是怎么就喝大了,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被小助理接回了兰亭序。
她趴在车窗上总觉得想吐,却又半天什么都吐不出来,小助理一边接安全带一边唉声叹气:“姐你别又是因为那个渣男才这样的吧。”
其实或许可能不是,但颜雀没有第一时间否认,小助理就自己脑补了一大段霸道总裁凌虐小白花的台词,义愤填膺一路搀着颜雀进家门。
肖纵青已经不知道黑了多久的脸,直到颜雀进门,闻到她一身酒味的时候脸色直接黑红交加,小助理把人交给他,十分火上浇油地提点:“姐今天心情不好,你抓紧机会好好伺候,赶紧给我上位把那臭渣男踹下来!!”
小助理一走,肖纵青憋着一口气,还是小心翼翼把颜雀放到沙发上,见她一副要吐不吐的模样,又去倒了水搓了条毛巾来。
屋里安静得落针可闻,肖纵青半跪在沙发边,拿着毛巾笨拙地给颜雀擦了擦手,终于闷气开口:“你以前最讨厌我抽烟喝酒……你最讨厌这些,现在又搞成这个样子干什么!”
他声音不大,咬牙切齿叨叨来几句,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颜雀还能醉醺醺地抬起眼看他:“你懂什么?我现在还是很讨厌,怎么,讨厌的事就不能做吗?”
或许是因为喝醉,颜雀的口吻里带着不自觉的骄矜,还有一丝几近破碎的倔强。
肖纵青愣了愣,差点想要伸手扣住颜雀那张脸狠狠吻住她。
他还是忍下来,转身把毛巾涮进水里拧了一遍,想起小助理每次提起颜雀老公时语焉不详的抱怨,心里那团火顿时烧得面目全非:“是啊,我他妈完全搞不懂,你是大导演,他是大老板,可你还要花钱给人操,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有钱人结婚就居然他妈是这样的!”
颜雀好像听到什么笑话,轻轻一嗤:“你想多了,穷人的婚姻只会比这难看几百倍。”
肖纵青只觉得不服:“放屁,如果我娶了你——”
一时万籁俱寂,肖纵青话顿在一半,颜雀冷冰冰地朝他看过来,前者只觉得喉咙里像是坠了一把生锈的锁,他磕磕巴巴地粗喘几口气,手里的毛巾拧得发白。
“如果我娶了你……”
如果我娶了你一定把你操死在床上根本不会让你有闲空去找别的鸡巴,可是除此之外呢?
生活不仅是生存而已,他没有钱,也没有什么所谓才华,他没办法帮颜雀成为大导演,甚至听不懂她的话。
或许早晚也会生厌逃避,或许早晚也会厌倦他的身体——到时候他就算再不愿,也只能狗屎一样地挽留胡闹,把日子搅得乱七八糟。
相比起来,是啊,他们有钱人的垃圾婚姻至少还有体面。
肖纵青抿着唇,说不出第二句话,两个人就这样沉默了半晌。
忽然颜雀翻了个身,对着沙发说了句:“如果你娶了别人,可能就会有不错的婚姻。”
这似乎是连日以来,颜雀对肖纵青说的唯一一句不带刺的话。
肖纵青看着她的背影,一时胸腔里空得发疼。
颜雀轻轻蜷了蜷身子,脊背上的蝴蝶骨像将碎的琉璃,直到所有颤动沉没下去,肖纵青依然一动不动,就这样看了她整夜。
五月初,除了宣发部门全剧组出发东南沿海,颜雀选的拍摄地是一座开发失败的南部小镇,因为人口流失,大量烂尾楼在海边伫立着,即便有政府牵头企图开发旅游业,也因为本地人群极低的受教育程度和高度的排外情绪而告终。
颜雀的制片直接联系了当地的开发办,开发办主任得知以后亲自来接机,将所有人带去整个城镇唯一的一座四星级酒店,酒店装潢高级服务尚可,最重要的时候顶层套房可以俯瞰整个沿海码头建筑群。
灰云灰海,一大片受腐蚀的水泥楼像梦中的怪物,远远与颜雀对视着。
开机仪式结束,颜雀在酒店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火速撤走,在那群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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