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早睡了,而且小孩子吃饭太晚不易消化。
周岐说不急,再让周新源睡会,等会儿再把人叫醒。
他说完,又似随意那样转头对温浔意说:“表哥还没见过我家新源吧?之前看过明明小时候的照片,新源简直像是照着明明小时候的模样长的,表哥和明明从小一起长大,等看了新源肯定更有这样的感觉。”
“哦?是么?”温浔意温和一笑,“之前没听说过添了个小朋友,都还没来得及准备礼物。”
后面的话题被引到了安遇明身上。
温浔意问安遇明这几年在干什么,安遇明咽下口中的鹅肝,对着温浔意有问有答,又问温浔意这些年在国外有没有什么有趣的见闻。
本以为不会得到回应的温浔意微微愣了一下,眼中笑容继而加深,温和地回着安遇明。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像是攀谈得很投机,倒是把餐桌上的另外两个人都忽视了。
“明明,你这样拉着表哥问东问西,让表哥怎么吃饭?”周岐突然出声道。
安遇明望了他一眼,奇怪道:“不是你说要好好招待一下浔意哥的么,浔意哥问我话,我要是不回岂不是很没礼貌?”
“没有说不让你回话,”周岐顿了一下,看着安遇明笑了笑,“倒也不用光顾着聊天不吃饭吧?有什么想聊的可以吃完饭再聊。”
安遇明冷笑一声,却不愿意再陪这人做戏了,他把餐具放下,力道不算重,但瓷器的餐具相碰还是发出了“叮”的一声,在安静的餐厅里多少显得有些刺耳了。
“心里不舒服了?”安遇明站了起来,颇有些居高临下地冷睇着周岐,“本来就做不到大度,演戏给谁看?”
偏要恶心所有人,安遇明心中厌恶。
一直神色淡淡、不参与任何谈话的梁彦听到这话,有些意外地抬眸看了安遇明一眼,知道这人这回是真生气了。
而且还是被气狠了。
安遇明一贯神经大条,是属于那种被人卖了都还乐颠颠帮人数钱的一类人,这人平日里喜怒哀乐也全挂在脸上,唯独被气狠了的时候才是面无表情的。
“我吃好了,你们慢用。”
安遇明说完不再看桌上的几人,径自上了楼。
上楼梯时,握在手里的手机突然振动了一下,安遇明扫了一眼,没管,直到回到房间锁了门,才按了指纹打开。
消息框里是一条陌生的短信。
——“这么久还没考虑好?该不会是怕周岐真打断你的腿吧?”
这种激将法太低端了,安遇明连半点生气都没有,很平静又干脆利落地把短信删了,销毁证据。
周岐不会查他手机,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看到了这些信息,难保不会刨根问底而后借机发作。
周岐一贯的作风就是这样,安遇明得把这一点点的苗头都灭了。
当然,也有之前逃跑不成功被那人威胁着再有下次就把他腿打断的原因在。
要不要走?
安遇明抓着手机,眉头拧在了一起。
脑子一团浆糊,安遇明干脆抽出一张纸来,画了个十字,分析留下和离开的利弊。
如果留下来,平时的出行肯定还会被周岐管着,而且从刚刚饭桌上周岐和温浔意的谈话来看,似乎温家有意让温浔意接手家族的事业了,那温浔意这次回来后肯定不会再离开。
温家和周家不单是亲戚,两家业务往来也很大,那就意味着以后会经常见到温浔意。
还有一点是,就凭周岐那时不时发神经的性子,今后像今天这样的局面肯定不会少。
本来就烦温浔意,周岐还要凑过来加一把火,安遇明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至于留下来的好处……
好像也没啥大好处,安遇明在右上角潦草写了两个字“平安”。
他咬着笔头,继续往下想。
离开的好处嘛,恢复人身自由,从此吃香的喝辣的,谁也管不着。
不过有个问题就是钱。
都逃出去了,肯定不能再刷周岐的卡——倒不是安遇明有多大的傲骨,而是他怕周岐会顺着电子消费账单找到他。
他只是平时不太愿意动脑子,又不是傻![]
不能用周岐的钱,那就得另外想办法弄钱了。
他那时还在上大学,就被周岐搞大了肚子,然后休学,被硬逼着生下周新源。
他那时诸事不顺,或许还有点什么产前产后抑郁症的因素在,看什么都觉得烦,自然也没想过要继续回去读,周岐对此更是觉得无所谓,不读就不读呗,反正也不是要安遇明靠着那点文凭去外面赚钱养家。
于是安遇明现在连个大学文凭都没有,他从小到大又几乎是被宠着长大的,除了小时候当过几年留守儿童和他爸出事那段时间,几乎没吃过什么苦,也被养得好吃懒做,出去干脏活累活他肯定是不干的。[]
也不知道这样出去找工作有没有人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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