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卢卡来说,童年的时光是快乐且满足的。他的母亲给他无微不至的爱,身为教父的父亲带给他优渥的生活条件,从出生开始,他便没体会过烦恼。直到父亲被一颗汽车炸弹炸死,背叛和陷害让盛极一时的巴尔萨克家族垮台,不幸与灾厄才降临到他的头上。
他度过了幸福美满的童年时期和颠沛流离的少年时期。为了躲避仇家的追杀,他和母亲甚至逃到了塞尔维亚的老家,把灾难从北美带回了南欧。可惜一切都是徒劳,母亲最终死于非命,他忽然意识到,逃避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想终止厄运就只能回到最开始的。
他手捏着一张去往纽约的单程票,穿着唯一体面的西装踏上了有去无回的旅程,甚至没带一分钱。一路上他偷过东西,骗过钱,甚至和野狗打架只为争夺一块绿面包,历经千辛万苦回到了美国,那个幼时的乐园和少年时的地狱。
卢卡是多么聪明,他身无分文,却知道利用赫尔曼之子复仇的噱头赢得媒体的青睐,从而得到生存所需的钱。利益是短暂的,他很清楚这样做的代价是马上就会有人来刺杀他,所以他需要用这些钱快速地获得地位。毕竟,在这所黑帮统治的罪恶都市,只有权利和金钱能保人平安。
年仅十五岁的他走进纽约最大的赌场,这里曾是巴尔萨克家的主要产业,如今少爷回归却得不到任何尊敬,只有嘲讽和危机四伏的杀意。人人都不看好这个被打坏了一只眼,狼狈得像个乞丐的毛头小子,认为这不过是丧家犬的垂死挣扎,卑贱得不值得可怜。
就是这样一只丧家犬,却在赌场里赢得了数不清的钱财,他靠着视死如归的嬉命态度和绝对的强运赌赢了一场又一场。没人再敢招惹这个运气好得离谱的亡命之徒,名流赌徒们用尽了各种手段也没能赢过卢卡,于是一个个都对他避之不及。
在那个野犬翻身上位的晚上,他只差一步就能拿回他想要的东西。他最后的对手是一个少女。她面色苍白,身材高挑,一身黑袍异常压抑。卢卡通过周围的看客了解到,这个女孩是现任教父唯一的教女,名叫安。得益于教父的宠爱,她十九岁就成了这家赌场的主人。而她也并非借他人之力的不学无术之徒,安从出现在赌场开始就从没输过,是个逢赌必赢的怪物。
卢卡不曾慌乱。从童年时代开始,他就对赌术不感兴趣,却执着于发明些新奇玩意。在塞尔维亚漂泊的时候,他发明了一种微型监视器和窃听器,若是买掉专利或许能换不少钱,但是远没有用于赌场出老千赚得多。没错,根本没有什么好运,只有一个发明天才用他的智慧诈骗而已。
红黑相间的筹码摞得老高,几乎把安削瘦的脸遮住,她坐在卢卡的对面,平淡的表情看不出一丝波澜。只见少女的手在抚摸筹码时微微停顿,粘在上面的只有虫卵大小的监视器被她放在指尖,顷刻间被碾碎。
完蛋了。卢卡心想,明明差一点就能功成名就全身而退。接下来生死听天由命,他不得不放弃作弊,向上帝祈祷运气能站在他这边。可惜,这场赌博并不是公平的博弈,作为赌场的主人,安有无数种手段去赢。就在他即将完败的前一刻,有人救了他,并给了他重生的机会。
那是他印象中。”
随即他眼光一暗,想到了另一种可能。“还是说——你想要用自己的双手把漆黑之眼洗白?别做梦了。”
果然,他的老师不想让他涉险。卢卡早就猜到会这样,于是说出自己预想已久的话:
“阿尔瓦,我有自己的思量。我向你保证,我的每个选择都是自愿且经过深思熟虑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个约定。”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说到:“我以巴尔萨克的名义起誓。”
说罢他紧张地看向那人的表情,生怕自己的话激怒了老师,而对方脸上的错愕和卢卡感到奇怪。阿尔瓦当然记得自己给卢卡的承诺,也被他的这份真诚打动,愿意相信他并尊重他的选择。唯一让他惊讶的是,那孩子的言行举止和执着的眼神是多么的熟悉,仿佛也曾有人对他说过相似的话。
阿尔瓦,在最困难的时候只有你陪在我身边。我向你许诺,我一定会把家族发扬光大——以巴尔萨克的名义起誓。
那人的声音在次响起,却已惘若前世。阿尔瓦更震惊地发现,自己竟然记不清赫尔曼的脸了。他原本无比珍视的记忆,此时却已然模糊。他仔细盯着卢卡的眉眼,试图回忆起友人的模样,可是拼命寻找记忆却无济于事的人是多么狼狈。
“你在想什么,老师?”卢卡不解。阿尔瓦摇摇头,把思念抛到脑后,对他说:“没什么。好孩子,我尊重你的选择。将来无论你走到哪里,漆黑之眼都是你永远的家。”
卢卡的眼睛闪闪发光。他激动地扑到阿尔瓦怀里,像个小狗一样蹭来蹭去。教父轻笑着抱着最喜爱的学生,却感到有什么硬硬的东西顶着他的腿根。
青年人总是这样精力充沛,让他这个上了年纪的老骨头始料不及。原本充满亲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暧昧不清,卢卡成了一只委屈的小狗,好像阿尔瓦不满足他就会哭出来。
“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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