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我在身后时,飞过来的玻璃碴子会把你刺出血。”
“帮我抓蝴蝶的时候,你在不熟悉的泥地里跌了好几跤。”
“背我去医院时,明明你自己刚被爸踹得站直不了”
池晓洲猛地转过身,两个泪人拥抱在一起。
“哥,我爱你,就像你爱我一样。”
“我也会保护你的。”
“乱伦又如何?”
“和我在一起吧。”
强烈的熟悉感涌来,池晓洲直觉这话他在哪里听过。
循着记忆的苗头追随而去,却只发现白茫茫的一片,他想不起来。
因为池云尽袒露真心的表白,池晓洲被迫立于巨大的天平之前。
天平左侧站着他亲弟弟,池云尽。
天平右侧是池晓洲该站的位置,只要站到那里,和他弟保持距离,伦理的天平才能保持平衡。
“好。”池晓洲答应了,奔赴天平的左侧,去到他愿意托付信任的那个人身边。
天平的左侧骤然塌陷,但是池晓洲已经牵住池云尽的手了。
会有什么后果?他们都不知道。
池晓洲想:重活一世,我总要改变点什么,比如变得勇敢一点。
“我不会再忍了。”坚定不已的语气,让人很难相信这是从池晓洲的嘴里说出来的。
池云尽听后低低一笑:“嗯。”
落叶纷飞,犹如一只只飘零的蝴蝶,被风径直送入兄弟俩的房间,附在池晓洲身上。
池晓洲从小到大都很招花草树木的喜欢,大概是无家可归的植物和颠沛流离的人类之间的惺惺相惜。
距离上辈子他带池云尽搬出去还有一个星期,那天他爸会用酒瓶把池云尽的头砸得哗哗流血。
本来是应该砸在他身上的,是池云尽挡住了,池晓洲当时气得上去跟他爸撕打起来。
“哥,起来吃饭了。”
池晓洲悠悠醒来,捻了捻眉心,上辈子患有失眠症的他很少一觉睡到天亮。
或许是因为和池云尽互相敞开心扉,他悬在心头最沉重的一块巨石骤然踏实落地。
尽管这条路的后面还有许多在等着他,但池晓洲就是莫名觉得有星点动力蕴在身体里,支撑住原本摇摇欲坠的自己。
“来了。”
应了一句,池晓洲赶忙整理好床铺,穿好校服走出房间,走过客厅,走到饭桌前坐下。
碗里是淋了一点酱油的米粥,他弟剥好一颗蛋放到他碗里,笑眯眯地说:“吃吧哥,等会还要上学。”
池晓洲恍惚间觉得眼前这一幕和上一世的重合,只是这次多了他弟的笑。
仿佛被一种神奇的力量安抚,池晓洲没有那么极度惧怕面对唐铭昊了。
“嗯。”
但焦虑还是挥之不去。
兄弟俩早餐吃到一半,突然默契地停下手里的动作。
有一阵沉闷的脚步声从最里面的房间里传来,越来越明显,每一步都与两人的心跳声重合。
“爸。”两人不约而同地喊。
被打招呼的人没有回应,一言不发地走到桌边,站在池晓洲的身后。
池晓洲没有回头,他弟又惊又怒的眼神映入他眼底深处。
一片死寂之中,他突然感受到头顶剧烈的痛感,仿佛头发被一把连根拔起。
“嘶。”他倒吸一口冷气,被他爸拽着头皮甩到地上。
“我千辛万苦养你个狗崽子,你居然敢说不去上学!”他爸指着他怒吼。
池晓洲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爸,在心底冷笑出声。
拿他们兼职挣的钱去买酒喝,叫千辛万苦?
天天打骂他和他弟,叫养?
从来都是这样,不会过问他抗拒去学校的原因,只会把矛头对准自己的儿子。
池晓洲刚想起身,他爸一脚就要把他踹回地上。
来不及躲开,池晓洲闭眼等待即将到来的剧痛。
噔。
池晓洲睁开眼,他弟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爸,和他。
池云尽脸上是冷漠得毫无起伏的表情,有一刹那让池晓洲觉得很陌生。
为什么池云尽动作熟练得就像是以同样的姿势踢过很多人?他弟不是待人友善温和可亲三好学生那一挂的吗?
他一时无法把眼前之人和那个糯糯地喊他哥哥的男孩联系起来。
池晓洲有点无措地站起来,蹭了蹭校服上沾到灰尘的地方:“小尽,我们走吧,别理他。”
他弟眼中残留着暴虐的神色,眼珠周围蔓延的红色血丝看得池晓洲有些心惊。
倒也不是怕池云尽打他,仔细来说,应该是怕他弟因此会受伤。
池晓洲安抚般顺着他弟的肩拍,边拍边想,他弟这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上辈子因为暗恋他弟,他故意和池云尽拉开距离,居然没及时发现这点。
有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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