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的事。
钟绍京哼道:“知道了就知道了, 又没打算瞒着。”
哪怕是搬去蓝田县,钟绍京也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肯定得让人把宅院收拾成自己喜欢的模样才过去。
既然已经准备停妥,钟绍京便让人去跟贺知章这个老朋友讲了一声,说自己去蓝田县小住一段时间,往后喝酒不必喊他了。
事实上钟绍京和贺知章那些朋友也不太处得来(主要是他说话爱带刺), 这些年渐渐地已经不去赴宴了,如今也只是跟贺知章道个别罢了。
这才得知钟绍京早就把宅子买好了的贺知章:“……”
不是, 你不声不响的,搬去蓝田县做什么?
长安城已经没有你在意的人了吗!
贺知章也知道钟绍京鲜少遇上聊得来的晚辈, 倒也没有拦着,只说等得了空要做过钟绍京新宅作客。
钟绍京其实也在东宫挂着个官职,不过他向来是不必上值的,想去哪便去哪。
去蓝田县的路修得不错,一点都不颠簸,钟绍京下午就到了。
郭家祖父知晓搬来的是钟绍京,第一时间便过去拜访。
钟绍京说话虽然不好听,可是待三娘是真的好,送的那些名家真迹他这个当祖父的都送不起。
郭家祖父不觉得钟绍京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这般优待他孙女。
这是三娘自己结下的缘分,
只不过三娘自己事情多,他这个当祖父的当然得帮着走动走动。
钟绍京见了郭家祖父,也没说什么带刺的话。
听郭家祖父说三娘去年冬至已经开始酿酒了,两个好酒的老头儿便一起去看三娘酿酒的地方。
米酒这东西看似简单,实际上七八月就要开始准备,大雪那日开始摊晒米饭,到冬至天气愈发冷了,便可以下缸酿酒。
三娘来的时候正是八月,被人赠了些好酒药,这才生出亲自酿酒的想法。她不是爱说大话的人,要是自己没把握,去岁也不会与李白他们说今年要送他们酒。
三娘回到家,就知晓两小老头儿在酿酒那院子里看东看西瞧了半天,现在都还没出来呢。
她刚寻过去,就听钟绍京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外人,开口就问:“你怎么才弄这么一点,开春怕是榨不出几坛。”
三娘道:“我又不是要卖酒,能酿出来就不错。酒不在多,好喝就行!”
钟绍京道:“我看也未必好喝。”
三娘:“……”
好气哦。
好端端的一位国公,为什么长了嘴巴!
别听钟绍京说得挺嫌弃,末了他又来了句“榨出酒来先给我尝尝,不好喝就别给旁人送了”。
三娘能说什么,三娘只能随他去了。
多了几位长辈在身边,三娘每日下衙都更开心了。她还把郑莹和两个学生介绍给郭家二老认识,平时她们三个经常跟着三娘,到家里来也是常有的事,还是得相互认识认识的。
郭家二老早就知晓她收了学生,见两小孩只比三娘小两三岁,却心悦诚服地缀在三娘后头当小尾巴,自是很为自家孙女骄傲。
过了晦日,萧戡才知晓新昌公主也在辋川那边弄了个别业,还招呼他逢上假期便过去住上几日。
萧戡忍不住和三娘嘀咕:“她怎地跑辋川去了?难不成是听你老师说辋川那边风光好?”
三娘道:“你娘应该是想多见见你。”
萧戡道:“我有什么好见的,过去十几年不是天天都见。”
三娘和他分辨起来:“就是因为以前天天都能见着,如今见不着了当然会想念你。你要是平时得空了便回家一趟,你娘也不至于琢磨着到蓝田县置产。”
萧戡的情况和她不一样,她有正经官职在身上,等闲不能离开自己任地。
萧戡可是想去哪便去哪,他是能时常回长安走动的。
可惜萧戡压根没有这么细致的想法,一脸敬谢不敏地说:“回家又没什么意思。”
三娘不再劝他。
说萧戡不体恤新昌公主,她自己又何尝不是执意离家,走上这条许多人并不看好的路。
过去很多次母亲拉着她的手欲言又止,她都知道母亲想说什么。
只是母亲偏爱她,不忍把她拘在家中,一直没把“不如别考了”“不如别去吧”之类的话说出口,她便装作不知母亲心中的忧虑与不舍。
说到底,她们都是仗着母亲的偏爱而已!
除了新昌公主的别业落成,李腾空也搬来了,三娘便择了个休沐日过去见自己的好友。
李林甫为她修整了一个环境清幽的道观,背山临水,松竹繁茂,还是冬天景致便很不错了,想来待到春暖花开时节应该更宜居。
观中还有几个原本就在的女冠,俱是品行端正、潜心向道之辈,断没有淫祠野庙那些腌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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