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过的喜怒哀乐。”他语气稍顿,自嘲一笑。“也罢,秦啸日不就是秦家少主吗!我病糊涂了,你别介意。”莫璃轻摇头,逼自己佯装出不介意的淡笑来回应他。怎么可能不介意呢?以前他对她笑的时候,墨石般的深眸总是弥漫著醉人的温柔,和现在虽然温和却显得疏淡的笑意不一样啊──她恍然体悟!原来,他对她,一直是特别的。但她现在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不再是他眼中最特别的存在你不正希望我把从前忘了吗,只要我忘怀一切,我的存在就不会令你那么为难了,这样,也好。他说过的话,在莫璃深涩的心谷里反覆回荡。这样,真的好吗?她也曾这样要求过他,不是吗?但,倘若是好,面对已然忘却一切的他,她为何会心乱如麻、痛彻心扉?她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谁来告诉她,怎么做才是对的,怎么做才能不背弃所有人──莫璃的脸在笑,心却在泣。正当秦啸日对莫言眼中清晰掠过的沉痛感到疑惑时,在莫言那袭略湿的藏青色的长衫上,看见缓缓晕开扩大的深泽。“莫言,你的肩胛?!”他皱眉,将重心有些不稳的莫言,安顿在书房内侧铺有双纹软褥的翡翠躺椅上,平稳道:“你的伤口流血了,我去差人请大夫过来。”伤口?莫璃怔然低头,发现鲜血沿著她手背滴落地面,刀伤的痛楚终于在此时才有机会闯入她体内大肆叫嚣作乱。好疼以往当她受了伤,都能在他眼底看到心疼与呵护,这回,她看不见。难道这就是上苍给她的报应吗?惩罚她以前对他的心意视而不见、拚命推拒、忍心伤他的报应吗!真的好疼秦啸日再度回到书房内,已经不见莫言踪影,一双深邃黑眸陷入深思。莫言方才的眼神,似乎压抑著仿佛经历生离死别的深沉至痛,与他有关吗?一个寻常的护卫对主子为什么会有那种神情?至少,他在平顺、平安、莫昆以及其他人眼中并没有见过。他想不透。依旧,什么都想不起来。莫璃再次从昏迷中苏醒,已是一日过后的深更。她的情绪不若上次醒来那般激动,仅是沉默地望着正上方的床帷。龙大夫说,忘情蛊必须由下蛊之人才得以解开,可是蛊娘子已死,世上便无人可解秦啸日身上的蛊毒,除非床头笼罩一道暗影,那道身影背著烛光,来到床边探看。“孩子。”熟悉的低嗓引起莫璃的注意,她微微侧头,看清了坐在床沿的男人。
“爹?”她掀被想起身,却被莫昆制止,他替她盖妥了滑落的衾被,粗厚的温热大掌探了探她额上的温度。“烧总算退了。”莫昆道。“孩儿不孝,让爹cao心了。”她一点也不意外自己又在床榻上醒来,昨日她从少主书房离开后,不顾身上裂开的伤,冒雨去找龙炎天,骤大的雨势让她伤口恶化发炎,强撑著虚弱的身体听龙炎天说完她亟欲知道的,人也失去了意识。“龙大夫告诉我,你已经从他口中得知你想知道的事了。”莫昆所言,与莫璃苏醒后心中所想的唯一一件事相呼应,她一语不发。良久,莫昆率先开口了:“别顾虑爹,想做什么就去做吧,璃儿。”爹喊她什么?!莫璃心口一跃,清眸诧异圆瞠,所有或惊或喜、或忧或惧的情绪,像是全数突然涌上眼眶,在眸心交杂蓄积。她缓缓坐起身子,嗓音有些无法自持的颤抖。“爹”她没听错吗?爹认出她了?!“璃儿,是爹的自私让你变成这样,这些年,苦了你了。”莫昆轻抚著女儿的发,充满怜爱的眼底也有忍住不落的湿意,喟叹续道。“当年失去莫言的时候,我确实难以接受事实,也确实错认你为莫言。后来,我的心逐渐清醒了,见你扮成男孩子,我曾一度挣扎要不要说出来,可是私心仍让我退却了,我将对莫言的期许转移到你身上,要你接下莫家的使命也藉此,弥补我对你曾有过的狠心。当莫言在病榻上与死神搏斗时,我才愕然体会你娘就算用她的一条命,也要换你留在人世的用心。我也多想用我这条老命换回莫言,但我没有你娘幸运,也总算明白她走得没有遗憾,因为你是她和我的女儿,所以她用尽生命保护你。而我,却没看清这一点璃儿,你怪爹吗?”莫璃摇头,得紧咬颤抖的下唇,才能阻止自己哭出声音来。不哭,她好开心,不哭。她怎么会怪爹,原来这些年来,爹知道她的存在,爹对她的好、对她的关怀、甚至现在守在她身边,都是为了她,不是为了莫言哥哥“爹的好璃儿,是爹对不起你。”莫昆将女儿拥入怀中。莫璃的脸贴在父亲温暖的胸膛前,强忍的泪水仍因满足而从眼角滑落了。这是爹的怀抱,是她盼了好久好久的怀抱“少主的事,你有何打算?”“少主必须记起一切,否则会有危险。”那日在东郊山林,她没听见到底是谁想置少主于死地,现今对方也一定知悉少主还活著,少主的失忆能否让对方打退堂鼓还是个问题,唯有让少主寻回记忆,少主不再处于被动,才能避过此番劫难。“只要无违心底真正的声音,爹支持你。”莫昆微笑道。“爹?!”“璃儿,你喜欢少主吧?”莫昆爱怜地抹去女儿脸上的泪痕。“那就将你所想的付诸实行,不要有遗憾。”她的苦,他看在眼里,是他的私心,让一个好好的女儿女扮男装处于煎熬之中,如今,是该让这份煎熬结束的时候了。“可是,那样会──”“你还是我莫昆的女儿,不会改变。”“璃儿不想让爹尝到璃儿现在的痛苦。”不想让啸日哥哥也“傻孩子,爹知道你不怪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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