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再有更多人知情、不再有更多人以同情怜悯的眼光看待她或爹,是再好不过。她都已经如此谨慎了,还会露出破绽吗?秦啸日不著痕迹地,瞥了眼她平坦的胸口。“虽然你极力掩饰姑娘家的身体特征,但欠缺男人的特征。”手伤的包扎已妥,秦啸日却没有放开,而是将她的手举至他颈边,温热的大掌带领她的指尖,由上到下抚摸他的下颚、然后来到颈项。“例如,男人的胡髭和喉结。”他低道。指尖上传来的奇异触感令莫璃瞪大了眼,她轻易感受到他下颚的粗糙以及颈中突出的喉结,喉结随著他徐沉沉的嗓音震动著,在他吞咽时,喉结更会上下滚动,溜出或跑近她的指尖。他的举动更教莫璃认清,那些充满男性刚毅的特征是姑娘家所没有的,因为,他正以另一只手,缓缓摩挲她光滑细致的下巴与颈项。陌生的异样感受,从他抚摸处涌入她心口,麻麻痒痒的,莫璃背脊微僵,忍不住频频吞咽唾沫。“而你没有胡须和喉结,这些相异点迟早会让人发现。”他靠近了她一些,俯头在她耳畔道。秦啸日近得能看清她耳上及粉颊上的细小汗毛,感觉到她因紧张和刺激而吞咽的动作,听见自己的嗓音转哑,他深吸一口气,阻止自己想要吮吻她细致肌肤和小巧耳垂的孟浪冲动,仅任薄唇蜻蜓点水般刷过她的耳壳──还不是时候。莫璃才刚感觉自己被一股炙热的气息包围,他就蓦然抽身拉出距离,方才两人亲匿的举止恍若一场梦境,在他眼中,她看见的仍是一如往常的温和笑意。但是,为什么她方才会觉得少主好像正渴望着什么,却又压抑著什么?方才的自己,好怪呀“所以,把你要来我身边,是我仅能提供给你的协助。”瞬间,秦啸日已将眸心的火苗掩藏于笑意背后,又是那个温文和蔼的秦家少主。莫璃恍然了悟──少主说的没错,她毕竟是个女孩,无论再怎么努力都无法扮成十成十的男人。“璃儿明白了,谢──”“你若当我是朋友,就别言谢。”秦啸日打断她的话,唇畔牵起笑。就算她扮成男子,他也不想让他的璃儿成天混在男人堆中。璃儿,只能是他一个人的。月出东方之际,秦啸日走出适才与人谈事的酒楼,抬头仰望粲然星月。“今夜月色真美!”他赞叹,转而回头朝莫璃微笑道:“你先回府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散散步。”“属下不会打扰少主。”莫璃正式担任秦啸日的贴身护卫已有一个多月,只要秦啸日外出,她必定跟随在他身后,如一抹影子,无声保护主子安危。她可以保持一段距离,不会让他感觉到她的存在,但就是不能要她离开。秦啸日深知她被莫昆教育成尽忠职守的固执属下,强迫或命令她离开绝对行不通。因为除了事关他的安危外,她都会该死的“完完全全”顺从他的命令,叫她往东她绝对不敢往西,偏偏他一点也不想用主子的身分命令她!定定看着目光半垂的她,秦啸日依然带笑的黑眸掠过一道几不可察的幽芒。他于是朝等候在外的车夫说了几句话,车夫遂先行驾车离开。“好,离我二十步以上,没有我的命令不得靠近。”他手中折扇一开,便转回头迈步徐行,扇柄轻摇,神态优雅惬意。“是。”莫璃跟上前,依言走在他身后二十步之遥。两人一前一后,走在人烟渐稀的街道上。走了约莫一刻,她总算了解他那句话背后的涵义。他们虽然往秦府的方向走,但走在前方的秦啸日却拐入偏僻无人的小巷街,她没有出声质疑,依然如常沉默地跟随在后。不过,她全副心神已经竖起防备,她相信他也早察觉到了,所以才故意走到此地──有人跟踪他们!来到一处暗巷内,秦啸日终于顿步,唇角微勾,道:“出来吧。”不知他在与何人说话,莫璃目光戒慎地逡巡四面八方。就见暗处走出一名体型中等、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的中年男人,就著月光能看出他神情憔悴、衣衫褴褛的狼狈模样,宛如一个穷途末路的乞丐。“少主”来人一到秦啸日面前,双膝便“叩”地跪地,失声哭了出来。“欧阳敬,你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秦啸日折扇轻摇,不疾不躁问。他其实在走出酒楼时便发现欧阳敬躲躲藏藏的身影,才会临时决定“散心”引欧阳敬来此处。“少主,小的自知对不起老爷,求少主念在小的曾为秦家、为老爷做牛做马,求您放小的一条生路求求您了,少主”欧阳敬老泪纵横,不停朝秦啸日跪拜叩头。“我爹生前待你如何,欧阳敬?”秦啸日气定神闲反问。“我替你答。我爹信任你,予你秦家商肆总帐管事职位,你却能不念情分,在他尸骨未寒时趁乱勾结外人打击秦家,放出不利秦家的风声,私吞秦家财产。如今要我念你旧情,岂不是太强我所难?”秦啸日的问话顿时让欧阳敬面露窘色,无言以对。当年他一时贪图暴利,想趁乱击垮成了无头苍蝇的秦家、从中抢过原本属于秦家的生意。谁料当年年仅十四岁的秦啸日出面稳住了局势,不但在短期内让秦家旗下商肆步回正轨、清偿所有债务,这些年内还一一揪出当初参与瓜分秦家这块大饼的人,予以报复,轻则终结掉那些商人的商肆、让他们在商界永无立足之地,重则如他一般家破人亡、沦为人人嫌恶的乞丐。秦啸日看似温文尔雅,但骨子里的狠绝,绝对不亚于地狱里的魔魅,只要他想除掉谁,根本没有人能侥幸逃出一劫!“小的不敢奢求少主原谅,但求少主放过小的一家人,他们是无辜的,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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