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日子过得很快,一点不给来回摇摆的时间,如果是在家,我竟然能一动不动的呆十分钟,这容易让人觉得我睡了,或者死去了。不是,我要说的是最近我累坏了,最近也不太喜欢安静,因为耳鸣的症状已经加重,一个人在突如其来的寂静之中被各种不知来处的声音折磨,这会让人恐惧,说得最多的话,大概是: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说什么?电话里那个美好又空洞的声音说;你所拔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候再拔。是在夏天的时候回复到单身的生活。我就是刻薄的女人,到了一定的时候,总会让身边的人忍无可忍只到他自己消失,在每次爱情开始的时候我都知道分手无可避免,爱情永远对抗我,反之,我永远对抗爱情。我还是荒诞的人,就算别人的一天二十四小时有十六个小时在醒着,我也会有十八个小时在醒着,被压缩的生命往往能使人感到时间的宝贵,也使人觉得生命是可以被补偿的。自私的,虚无的,病态的,扭曲的,不要告诉我你不理解这些词,不要告诉我这些词不能形容一个人的状态,这就是我在这个夏天的状态。没有前,没有后,不知真,不知假,独自喜,独自悲。我和王明亮,过的无非是异性合租的生活,和他一起长大,就算点头之交,也会把头点断的,所以除了共同分担房租,我们这间不会有任何惊奇的故事发生。夏天开始的时候,他跟我说:“第一我要出差,时间会长一点;第二杰敏有我们屋子的钥匙;第三我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还活着!”我不怎么见到杰敏,她是王明亮的女朋友。第一次见她,是一个人在家,家里老是有人打电话来,我说喂就挂了,第二次打来我说喂又挂了,第三次打来我正要破口大骂,才说:开门。猫眼里一看她在用脚大力踢门,有门铃他还用脚踢门,我开门的时候她的莱尔思丹都踢破了。我说你干吗踢我家门,她说:叫王明亮出来。情节虽然俗气,可是这个女孩却气质不俗,不俗得我只有用一句俗气的话来形容她:就像一株清凉潮温的苔鲜。我们之间没有三角恋,所以事情好办点。她要找的是王明亮。我曾经是杂志的自由撰稿人,像我们这样写字的人大多有一颗不健康的心,王明亮是电台里小有名气的dj,好歹和娱乐圈沾点边,我看到这个女孩我就想,写写他们的故事,或许能转行做娱记。因为王明亮这个人,别的男人有的优点他有,别的男人有的缺点他也有。偶尔也会见她带别的女人回来过夜,事后他还竟然能跟我说:有的女人他只想轰轰烈烈的干完就睡,而有的女人他需要一杯烈酒趁着酒兴半真半假的慢慢干,而有的女人,他就碰都不忍心碰,像水晶,纯洁透明,脆弱易碎。我从来没有理过他的那些女人,她是第一个,我说:你进来坐。杰敏用了“一生之水”早几年的时候,我有昆明时尚界最著名的鼻子,对我来说,香水是一种另类的微型生物,而我的缺陷是总是无法把它与另一种相领的生物就是人类友好的缠在一起,不同的人应该用适合自己的香水。那几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能把香水发挥得淋漓尽致的人,从此,嗅觉开始失常,只要闻到异样的香味,头就会疼。因为头疼我发现坐在我对面的杰敏眼睛是没有聚焦的,而且两只眼睛里的影像也不尽相同,我不知道她在看什么,这使我感到对她没有把握,凑巧的是王明亮在这个时候打回电话,我说:你快回来,有人找你,我快死了。那天大概吓坏了杰敏,我记得她惊恐的样子。也因此对他心存愧疚。王明亮回来的时候气急败坏,他以为我在开玩笑:你这厉害的小娘们,要死死回你屋里去,你要是死在我们面前,我一辈子都洗涮不清。他当然不会让我死在他面前。如果杰敏不在,我恐怕会把王明亮的生活弄得一团糟的。
我是十足的网虫,霸占起电脑来一样让王明亮忍无可忍。每次他要用电脑,就会吼我:睡觉去,不睡觉滚蛋!但是他和杰敏说话,总极尽可能的温柔,连我这个旁边人听到也会为之动容,几乎要热泪盈眶,男人有时也需要一点女性与妩媚,比如张国荣。阳台上起初是有一大片植物,是王明亮的心头好,他经常出差,打理的任务根本就不能指望到我头上,因为我从不记得,这让他非常恼火,所以杰敏有时会来照顾它们,顺便陪伴我。一到夏天我总是变得很懒,如果不是写字能把报酬维持在三百块千字投给杂志,也许我早就饿死了,我经常在夜里写字,他们要什么我就写什么,我绞尽脑汁也要写,头疼欲烈也要写。我写不出来我就把脸转向窗外,玻璃窗里印衬着我的容颜,虽然有点憔悴虽然有点凄凉但是没关系,反正龙腾他又看不见。我每写一篇文字都很容易停顿,停顿我就很容易想起往事,我知道回忆往事不对,我只是想龙腾他还坐在我的对面,看起来那么明亮。杰敏有时会过来,放下一杯咖啡轻轻离开,咖啡有香气,颜色很深,其实咖比酒更容易醉人,喝醉了酒会让人大声痛哭,喝醉了咖啡只会让人小声啜泣。生活只剩下文字和咖啡,一样都不能少。杰敏不仅仅是漂亮的女子,她上得厅堂也下得厨房,她周期性的给我做食疗,王明亮回来的时候我的头终于不再疼。我又开始活蹦乱跳,在杰敏下班时于王明亮前拐走杰敏,我们从商场转到餐厅再从餐厅转到商场,夜里十点,王明亮打电话来:你们还在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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