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却撞入一双暗沉深邃、宛若幽潭的漆黑眸底。一股说不上来的悚然感自心底深处生出,转瞬蔓延全身,思绪都短暂地空白了瞬间,脑中只有尖锐的唳鸣示警。岁既晏兮提醒您举案齐眉,终是意难平快穿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沈衡最后是被缺氧窒息感强行拉回了心神。对时间的感知有些模糊,沈衡也不确定刚才过去多久,但确实有段时间了。但再看时,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臆想出来的幻象,扭曲的画面变得正常,顾易正担忧关切地看过来,“季平哥”沈衡蜷了蜷发僵的指尖,一时居然不确定刚才是不是错觉。他确认地问“你说不和离”顾易稍微抿了抿唇。是他一贯带着点执拗的神色,却并没有刚才那样令人悚然生畏的危险感。他低着声“是月娘答应嫁给我的。和兄长没有关系,月娘就是我三媒六聘、明媒正娶回来的妻子。”沈衡他脱口而出,“你不是为了青奴才娶卢娘子”顾易“和青奴有什么关系”经这么一提,他终于想起了当年的缘由,稍怔后,倒是开口“母亲当年是想要为顾家留个后,但我”顾易没法说出什么别的解释,他当年的答应亲事,确实是对母亲的妥协。但是月娘是那么好的人。她帮他解开了和母亲的误会,让他不至于至亲过世、才追悔莫及。她又是那般温柔照料,陪着他撑过了最艰难时候。又温柔又坚强,就连邺兵压境,她都能执弓立在城头,护住他父兄留下的城池朝夕相处、日夜相对。这又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他为什么不能喜欢于是,那短暂的停顿之后,顾易很顺畅地接上,“我心悦她。”见之则喜,别时生忧。时时牵挂,羁于心间。他喜欢自己的妻子。这并非是什么不能对他人言的事。沈衡的表情已经过度震惊到空白,他“你”“她他”“你们”地语无伦次了大半天,总算憋出了个完整的词,“顾、顾有恒”顾易稍微别了一下脸,但还是低声“我一开始并不知道、月娘和兄长的事。”现在其实知道的也不多。他没有去问。在月娘心里,他比得过兄长吗顾易不知道答案。但是如果那个人是从幼年时便一直追逐的兄长的话,顾易又觉得这好像并没有关系。当然会介怀。会不自觉地比较、衡量,又生出在意来。但是如果另一个人是兄长,就好像变得没那么要紧。兄长的话,是可以的。谁轻谁重都能够接受。他好似有记忆以来就一直追逐在长兄的身后,兄弟之间似乎从没有起过龃龉,连爹娘的更偏疼哪一个的争执都未曾有过他沿循着兄长的轨迹成长,太习惯于和对方共享一切。旁边的沈衡表情已经青青白白变过好几轮了。但是在“青奴到底是谁的儿子”、“顾二娶了他嫂子、是真的娶”、“我居然在向有夫之妇、还是顾二的夫人示好”这一系列让人脑子嗡鸣的炸裂性内容中,沈衡仍旧想起了另一件似乎没那么要紧,但还是让他脸色惨白的事。他嘴唇哆嗦着,用气音艰难“我、我刚才在马车上”顾易看他一副快背过气去的样子,不由抬手递了杯水过去。沈衡抖着手接过,艰难灌下去一口,又飞快补完下半句,“说了好些个你和许娘子的旧事”顾易一时没反应过来这里面的问题。但是想到沈衡刚才提的“京中流言”,再加上对方以为的“为了兄长才娶月娘”,他不确定地看向沈衡,“季平哥,你说旧事”沈衡惨白着一张脸点头,“是你想的那些。”卢娘子在春日宴上听的或许是捕风捉影的流言,但他说的、都是真的关于她琴瑟和鸣的夫君,和另一个女子曾经两小无猜的事。在流言传遍的现在,又听到这些旧事顾易脸色一变,道了句“我先失陪”,就急匆匆离开。沈衡没给出什么反应。他神情木然地呆在书房,捧着杯子一动不动,手指用力到发白。卢娘子的脾气那么好吗她就应该当场甩他两个巴掌,把他从马车上扔下去她竟然还对他笑了。想到那一幕,沈衡思绪微飘。下一刻,他痛苦捂脸。他居然还觉得那笑怪好看的。疯了吧那是顾二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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