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那个”他这话没说完,因为要同人说话的缘故,那男人低了一下头,略微偏过来角度露出了小半张脸一张宛若梦魇的脸。“噗通”王郕跪下了。刚被叫过来的两个家仆卢皎月正挑着花灯呢,却听见不远处人群一阵骚乱。她不由地往那边看了一眼,瞧着好像有人跪在路中间,两个彪形大汉把人架了起来其实是把人搀起来,瞧着情况很是不妙的样子。周行训也听见了,但他其实是“只要不招了他、就不爱管闲事”的性格。这会儿没碍着他的事,也就没搭理的意思,见卢皎月往那边看,才瞥过去一眼,语气不在意道“阿嫦你不用理。是贵妇养的小白脸,趁着中秋去偷人,被逮住了,正拿回去对证呢。”卢皎月这一段话里面是不是要素过多了她忍不住抬头看周行训,“你怎么知道的”周行训确实没认出王郕,不过他这话也不是瞎掰。这会儿听了卢皎月问,他就手往旁边一指,“那边两个人说的。”
被指到的两个人一懵。他们就是闲嗑一下牙,哪里料到被人听了去不但听得清楚,还给复述了一遍。这边吵成这样儿,这人到底怎么听见的周行训要是知道这问题,也只能是一句“就是听见了”噎回去。战场上可比这乱多了,也不照样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但凡没这么点能力,早死在里头了。眼见着两个贵人都看过来,那两个瞎扯的也都强忍住脸色点点头,甚至还像模像样地圆着,“就在青行巷,不信郎君和夫人去打听打听,那边住的都是些相貌姣好的小郎君小娘子,常有贵人去那条巷子,还有夫妇的宅院专门比邻置之的。”卢皎月“”不懂,但大受震撼。你们好像在玩一种很新的东西周行训“阿嫦要过去看看吗我知道青行巷在哪。”路人不是,你还真去看啊卢皎月还真有点好奇,但还是“不了吧。”正经人谁看那东西。周行训没太放在心上,又提议“阿嫦饿了吗在往前边走走,有卖月团的,和宫里的很不一样”他这么说着,已经把卢皎月刚买的那个兔子花灯提在手里,将人半护在怀里挡开人群。看着贵人相携离去,两个路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见了惊悚宫里左边的扯开嘴角勉强一笑,“今儿这酒真醉人。”还没喝呢,就脑子发昏、耳朵也不清楚了。右边僵笑着应和,“钱兄说得是。”是偷跑出来的宫女和侍卫,也说不定呢。周行训带着人一路走走吃吃、玩玩逛逛,等到了月上中天,突然抬手捂上了卢皎月的眼睛,神神秘秘地,“我带你去个地方。”突然眼前一黑的卢皎月“”幼不幼稚啊周行训走得并不远,只转过了一个转角,也并没有避开人群。听动静,反倒像更热闹了,旁边还时不时的传来几声惊呼。温热的气息覆过来,耳边传来一道在人群嘈杂中越显清亮的声音,“阿嫦,你睁眼。”声音入耳的同时,他也把手挪开了。卢皎月也终于看见了眼前如烟花般绚丽的一幕滚炙的铁浆被击打着泼出去,在半空中绽放出灿烂的火花,那或许是火焰的花朵,从含苞到待放再到极致绚烂的绽开、只是极其短暂的一个瞬间,在之后就是“凋零”。可是它就连凋零也是极度美丽的,星火拖拽着尾端的细碎的光点,自高处坠落,便是直直地撞到地面上,仍旧能带起星星点点的辉光。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2是打铁花。绚丽到宛若星幕坠落人间的打铁花,美得让人屏息。直到那一阵如雨的星芒彻底落下、变作地上一个个烧红的铁点,卢皎月才回神。她有点想说什么,忍不住抬头看向身后的人。两次焰花绽开中间有短暂的黑暗,但是周行训还是敏锐的察觉到身旁人看过来的视线,他轻轻地“嗯”了声,带着点询问的意味低头。新的焰花在这个时候绽放开来,那极致绚丽的辉光落在那双如星的眼眸中。赤诚的,热烈的,灿烂的。火光照亮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像偏爱似的为之镀上了一层暖色。他微敛着神情看脸,面容上每一寸神情都在毫不遮掩、无比直白地说我心悦你。在看清楚这一点后,卢皎月有一瞬间的失语。她忍不住退开了一步。周行训说了句“小心”,连忙一手把人往怀里扯,一手抬着袖子帮人挡着头脸,又匆匆茫茫把人带出人群检查,急声问“阿嫦你没事吧刚才有没有烫着”他其实带着人站得有点近了,铁屑被吹落,很容易烫到。卢皎月裙摆上有几个烧穿的小黑点,那其实是被落地的铁屑溅到的,不过身上倒没什么她又不至于真的往铁浆中间走,周行训有点过度紧张了。思及此处,卢皎月的情绪又是一滞。她摇摇头说了句“没事”,不太自然的往回抽了一下手。周行训愣了一下,很快就意识到什么,也松开了手。那边的打铁花还在继续,一会儿明亮又一会暗下的光线照到了这边,卢皎月看清了对面人片刻怔忪后又一点点笑起来的表情。“没关系。”他笑着注视过来,在卢皎月那些微愣神的神情中,又强调似的重复了一遍,“没有关系。”他加重了语气,但调子依旧是轻快明朗的。没关系,依旧无法接受也没关系。他会做到的。阿嫦心怀怜悯,那他就宽仁善政、施恩黔首。阿嫦不想那些妃嫔被赶出宫,那就让她们自请离去言语有用,有时候又是最苍白无力的东西。但他会向阿嫦证明的。我可以。我能做到。十八岁到二十四岁,从鄢城到长安、他走了整整六年。那这一次呢需要几年几年都没有关系。他和阿嫦之间,有着长长久久的以后。他从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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