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见缝插针一般。
“哎,这书你要就拿去。我不识字,到时候卖也不知道怎么卖。”三婆婆这么说着,半点不计较这点书。在她看来,纸贵,但干净的纸更好卖,“你看着啊。我去把谷子扫完。”
容宁:“啊好。”
容宁头也不抬,应下了三婆婆的话。
书上批注零散,字与当年她看过的信不同。里面里面所写的内容并不重要,也难怪会被留下来。怕是认为不管谁拿去都可以。
“昆仑不过如此。蓬莱怕也无路。”
“石窟倒是有趣,趣味在人。”
山西有诸多防备外敌特意建造的卫所,容宁虽不在这边镇守,但对这边也算有了解。她的了解基于山西复杂地形。毕竟这儿特殊的河流,发生过不少经典战局。
这是她第一次从游人的眼光来看待山西。
她视线很快落在了一处。
那一处写得非常隐晦,只写游者去了“洪洞大槐树”,感慨万千。而批注却是“一个碗摔成两半。有的拼起来了,大多百年藏着。拼起来的,过个十年二十年又会碎开。是该拼还是不拼?”
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容宁又往后看起来。后面那些的感慨都没有这个更触动到她。
她拿着书往外冒头,问三婆婆:“老婆婆,这碗摔两半的说法,是什么意思?”
三婆婆愣了愣,随即恍然:“啊。你这话倒是问对了人。咱们这地方年轻人怕是都不知道了。早年的时候战乱,咱们这儿活下来的人多。别的地方人少。官老爷让咱们这地方的人一部分到别的地方住去。说是那么大的地,随便住。”
“你知道洪洞大槐树吗?那附近住了好些人,都被撵去外头啦!”
“一家人本来住着好好的,非要分出去一些。”她点着屋里,“我们村也是这样。我太爷爷他们知道违抗不了,把碗摔了。一人一半,往后认亲用。但真搬走了之后哪里还搬得回来。现在走百里就要路引。”
容宁若有所思:“后来就算再碰头,也不是当年的兄弟。后代见后代,全是陌生人。住在一起要是有点摩擦也正常。”
“可不是。突然冒出个人,说是你的亲人。你谁知道人家是不是当地混不下去了,过来找你讨口饭吃。”三婆婆这么说着。
容宁钻回房间,继续把所有书的批注再翻看了一遍。
确保她看懂了所有内容。
最后,她把这些东西打包,拿着出门:“三婆婆,我晚上回来住你这儿,先出去一趟。”
三婆婆:“好嘞。”
容宁快步离开,骑马前往富贵商行。
富贵商行在山西并不止一个落脚点。他们有专门的商铺开在当地州府,但商铺肯定住不下所有送货的人,所以会一起住到临时租住的小院或者商量好的客栈。
富贵商行的人,不管是什么身份,说话格外自傲。
容宁穿着普通,找一个商行的小管事问起两人:“管事,见过这么两人么?”这位管事回答就回答,话里话外都离不开自家商行。
他微抬着下巴,得意说着:“见过。他们呢是跟着我们一路来的山西,从开封过来的,来见见世面。我们富贵商行走在路上,有专门请人保护东西。像科举要进京赶考的,像要投奔远方亲戚的,都会交点钱跟我们商行一起走。”
多两个人吃口饭而已。
再多他也不知道。
一手交钱,一手顺路护着而已。
“咱们商行走过南闯过北。全天下如今两大商行最有名气。一个在南边,叫云泽商行,另一个就是我们北边富贵商行。其余的商行都是些小商行。”
容宁恍然:“啊,我知道云泽商行。”
云泽商行是陛下师兄开的。明明蒲先生多年住在京郊,没想云泽商行多年都在南方走动。云泽商行以卖丝绸瓷器各种胭脂水粉和海外物件为主。
她一个恍然,让面前小管事脸一黑:“你明明口音是北方,怎么像没听过我们富贵商行,只听过他们云泽商行。”
“我嫂嫂喜欢他们的家的东西。”容宁实诚说着,指了指富贵商行,“你们家卖的东西太实在了。”
富贵商行的铺子里,全是大件的矿石宝石玉器。
贫穷的容宁表示:“不像是我买得起的东西。”
小管事脸色顿时阴转晴:“哎。迟早有一天买得起的嘛!我当年也不觉得自己买得起这种贵重的东西,后来跟着跑动,现在也能买得起好些玉石了!”
他颇为好笑说着:“这个铺子里正好是这些而已。我们商行也做别的生意。像牛羊、草药、茶叶。其中草药做得好些。也就是北面不让做生意,不然开了互市,富贵商行就能做部落人的生意,带回来更多好东西。”
小管事朝着容宁挤眉弄眼:“你不是婉儿公主的宫女吗?知不知道一些消息?这北面往后有没有机会啊!”
容宁笑开:“应该有。快的话明年就有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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