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年不同。那年她喜欢上一只翠鸟。可惜寿命不长,早早过世。
父皇知道后说:“婉儿不是近来心情不好?让人照着这个翠鸟打一套头饰,给她生辰的时候送去。”
那是她的珍宝,轻易不动。
秦少劼:“要是这套头饰被旁人讨要去了。或者当年父皇突然收回了。又或者被谁特意弄坏了。你会如何?”
秦婉儿听到这话,沉默。
她想说她一定要拼死了去闹,就算是父皇收回也不行。
秦少劼没等秦婉儿回答:“百姓见你如同见了朝廷、见了朕。你带去的是粮食、是希望。若是朝廷救灾不去,百姓很多只是生不如死的麻木。要是朝廷和你都去了,你没有做好。你便是给了他们希望,又生生给了绝望。他们会恨。”
他坐在书房中,坐在椅子上,用极为平和的语气这么说。
在场的人却知道“恨”能带起什么,他们会将天灾一并怪罪到帝王身上,他们会愤怒,会冲向本是去解救他们的官员将士。
“要是杀戮起了,民怨不可轻易平歇。而你,一生都要背负这一份教训。”
秦少劼:“你还要去?”
书房了安静了片刻。秦婉儿思考过后,还是点头:“我要去。”
秦婉儿望着自家七皇兄:“对我而言,去一趟会劳烦很多人。我不聪明,还爱闹脾气,过去或许会出很多笑话。但是皇兄说了,我去会给他们带来希望。他们会想好好活下去。”
她想见见容宁说的小花那样的百姓。
她想给那样的人,带去希望。
秦少劼吩咐:“徐缪凌,婉儿公主就此交给你了。早日启程。”
徐缪凌拱手:“是。”
徐缪凌再度告退,秦婉儿跟着一起走。容宁则是本来负责帝王安危,要继续留下。
秦婉儿脚步软乎乎的,好像踩在云层里。她傻乎乎问身边徐缪凌:“皇兄真的允许我去山西了?”
徐缪凌:“嗯。”
秦婉儿恍然点头:“哦。”
既然如此,秦婉儿突然小跑起来:“我回去收拾行李。明天我就能走。”
说完,人转眼跑到只剩下背影。身后的宫女差点都追不上:“殿下,等等奴,殿下!”
徐缪凌望着背影,再回头看了眼帝王所在方向。
总有一些人,三两句话轻而易举就能改变别人。容宁是如此,陛下亦如此。
当年的容少将军,也是如此。
徐缪凌手握在刀柄上,无言疾步离开。不管是为了当年的容轩还是为了现在的容宁,这一趟山西他必须要去。
留下来容宁,暗暗站到偏僻地方,当自己和全盛一样,是一个优秀的装饰品。
秦少劼要继续批奏折,她继续保护秦少劼的安全。
容宁的视线一次两次,好几次落在桌上木鸟上。
刚才秦少劼和秦婉儿说的话,总让她觉得他是在说他自己。他极为执着于这木鸟,以至于随身携带,以至于对所有可能危及它的人,带有“恨”。
看不出来。
容宁看着秦少劼。
看不出来秦少劼内心会轻易恨一个人。
她几乎在他最低谷的时候,都只能从他身上见到如深邃黑夜一般的静匿。是躲藏在漆黑中,找不到人的那种幽暗。
然后每次的情绪还会被她轻而易举搅合。
容宁想起每回自己干的事,在内心祥和想着:谢陛下不恨之恩,谢陛下不杀之恩。人生在世,短短几十载,很快就会过去。
陛下必是举世无双大善人,才能和她这般友善。
要是她是秦少劼,估计早想了八百个法子弄死她自己了。扒自己裤子者死,扒自己衣服者死,捆自己一晚上者死。
她脑中各种咒自己,却发现秦少劼突然搁下了笔。
年轻的帝王微微长叹一口气,轻微咳嗽两声,望向屋外努力采摘着的太监和宫女:“这两天刚搬来这个书院,起了点兴致采了几个果子。全盛,给容宁拿了。”
全盛忙去拿果子。
秦少劼转过身对着容宁:“为此似乎感染了一点风寒。手脚现在有点发凉,嗓子更是发痒。”
容宁:“……”
有些皇帝罪史太多,她一下子不知道该信还是不该信。即使她过去有些罪名当诛,但秦少劼干的一些事,和她罪孽度不相上下。
秦少劼皱眉:“那个姚锦澄还约你去蹴鞠。那是一两场能结束的么?一身汗之后匆匆回来值守,冷风一吹肯定也风寒。”
容宁没理解,眼神疑惑:“关他什么事情?”
全盛匆匆回来,把果子递给容宁:“哎呀,陛下的意思是,要是容少将军风寒了,岂不是容易过给陛下。到时候以陛下的身子,养起来不知道要多久呢。”
容宁听懂了,也震撼了。
她早八百年拒绝了姚锦澄,这事还能被秦少劼假设发生,并且将一部分罪怪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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