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吞往后撤走,找到塘骑兵挥了青旗。挥舞结束,她也差不多撤回,很快碰到了自己的千户长。
容宁吩咐只拥有八百骑兵千户长:“交给你一个重要任务,先分散队伍藏起来,然后到了晚上入睡寅时左右,找高地怎么偷袭都行。偷不到人头,拿火箭射出去烧点东西骂两句都行。不要恋战,偷完就跑回小城。保护好性命。要是敌人攻向小城,你们立刻回撤就近求支援。”
她自个飞速点了十个人:“这几个人跟我走,我们去找另外一支队。”
骑兵们领命,十人出列跟上容宁,余下人则十人一小队四散隐蔽起来。
这种方法其实相当危险,很容易被敌军发现,一小队一小队就此歼灭。没有几个人面对十倍百倍于自己的敌人,能够产生破釜沉舟的心。
容宁就是敢,还这么吩咐了。
西北大漠与京城不同。京城一更三点宵禁天色已全黑,大漠里一更三点太阳还在脑袋上晃悠。容宁骑马快速前往目标识的另一处,与另外一千五百骑兵汇合。
另外一处水源,有帐篷,有游牧民族暂时生活,也有罗卜藏青留下的眼线。一千五百骑兵探查完后,发现眼线,果断杀掉了罗卜藏青安排的人。
他们正打算撤离,没想到迎来了容校尉。
容宁找到了一千五骑兵,下令补充水和粮食,带着人马再次上路。这次她选择绕了一圈,绕到之前帐篷的后方,距离较远的沙丘高地的背处。
她将帐篷连接起来,用煮饭的锅舀了沙子到帐篷上遮挡住马匹和人,藏匿起任何看起来极为刺眼的色彩旗子。风沙吹过,一群人闷声不吭潜藏其下。
当夜幕降临,寒冷蔓延。异族人部落里点起了篝火。当寅时到来,哪怕是异族人也进入睡梦中。八百骑兵白天沉稳了半天了,终于眼冒绿光犹如野狼一般,摩拳擦掌开始了对异族人的骚扰。
这边十个直接冲过去先把巡查的守备给杀了。
那边十个摸到了水源边上,把水源边上的守备也杀了,忍不住还偷了只羊。
杀完抢完就跑,半点不恋战。
当有信炮上天,军营中出现了骚动:“敌袭!敌袭——”
这群早有准备的骑兵亢奋取出准备好的箭矢,从四面八方对着帐篷处射杀起人。有几个更是果断选用火箭,半点不留情面,硬生生将八百骑兵搞出了八千骑兵包围的涨势。
骚扰完就跑,边跑边骂。边塞战士学异族语言,学的最好的肯定是“多少钱”、“谢谢”以及各种脏话。有些脏话他们自个都不懂具体是什么意思,先骂了再说。
在这样的突袭和骂战中,回击很快开始。
但是这群部落的异族人很快意识到,这群骑兵太分散了。分散也就算了,各个逃跑的路线五花八门的,比水蛇都会扭。再加上天黑,哪怕有漫天繁星也不比白天,很难难打中人。异族部落的人险些要被气死。
穷寇莫追,但这种小崽子都打到面前来了,不追一下简直能气死。于是很快有壮士整队,带兵前去追杀。
隔着老远的容宁低声问着身边贴地听声音的人:“咋样,听出什么来了?”
这看上去精瘦的骑兵长了一对招风耳,很快回答:“追出了一部分人,但大部分守在部落营地里。有了警惕心,不好打。”
容宁应了一声,对萝卜头的警惕心有了新的认知。
但无所谓。
一个时辰之后,一千五百骑兵掀了帐篷,如同刚才八百骑兵一样,四散开来对着部落营地一阵突袭辱骂。有几个凶猛的几乎差点冲到人帐篷处,硬生生扛着伤带回了几个人头,才畅快扬长而逃。
开玩笑,京城武斗第一的容宁带出来的兵,怎么可能在单兵出击时把命丢在这种地方。逃起来飞快,绝对不留丝毫犹豫。
第二次袭击,罗卜藏青终于走出帐篷。
他身边一人只有一只眼睛能视物,瞧着壮硕且凶狠,问罗卜藏青:“陛下!可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本来草原上的雄鹰不该用“皇帝”、“陛下”这种称呼。然而自罗卜藏青的父亲开始,他们已经不再认为自己不过是区区小部落。他们拥有国,有国民,也可以如同大乾一般拥有皇帝和皇子。
于是这些称谓自然被搬到了部落,还设立了年号。
罗卜藏青察觉到部落的混乱,凝视着远处,听着有人回来报告情况,很快摸清了对方的策略,只是想要骚扰他们。
但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就为了惹怒他?
边塞大军并不在这边,细作没有传来任何消息。容靖虎的目的只是为了探查,不可能毫无声息派人前来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部落里的人如今憋着一口气,是一种无处发泄的怒火。要是不追击,恐怕影响士气。要是追击,实在收效极少。这容校尉总共没多少兵,分了两次偷袭,全杀了都没几个人。
就好像被一个小无赖打了一次,又打了一次。
打回去觉得自己愚蠢,不打回去又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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