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皇子不高兴。他年纪尚小,斗不过面前的这些皇子,只垮着小脸把箭往地上一丢:“我才不是懦夫,我讨厌桃子!”
三皇子挥挥手:“原来是桃子没人喜欢。那换个东西放他脑袋上。”
一个太监立刻上前怂恿:“三皇子殿下,七皇子殿下有一木鸟,比桃子更适合。”
七皇子站在那儿,戏谑兴味:“木鸟?我知道,整日带着来皇子所。恭贵人的遗物吧,如今到了贤妃名下竟还念旧。念什么,天天吃药么?”
几个皇子内心咯噔。这话囊括的可不止一人,但特指的绝对是当年恭贵人一死,满宫殿里宫人全被处死一事。恭贵人当年死的事里头可不好乱说。
三皇子摆手:“来,放他头上。”
脸色泛白的七皇子终是缓缓开口:“换一个。”
三皇子听到声音,忍不住连名带姓叫了人名:“秦少劼,你原来不是个哑巴?怎么,还是更喜欢桃子么?”
站在那儿被捆着紧的七皇子秦少劼,此时却只是重复:“换一个。”
“哈哈——我啊,偏不!”三皇子催促着,“赶紧的,木鸟在哪里?放他头上去。射中的我想想,奖个金摆件吧。木头哪里有金子值钱。”
秦少劼睁着眼,睫毛被裹挟在软布下,眼眸所能见到的只是朦胧光亮。他其余各种感触更深,察觉当木鸟被放到脑袋上,问所谓的三皇兄:“你喜欢桃子?”
他听到三皇兄笑着回答他:“喜欢,怎么不喜欢?我瞧着你也喜欢啊。不让我放木鸟,非要我放桃子。”
秦少劼不再开口。
不管说什么,面前的那群人都会恍若得到什么鼓舞一般,兴高采烈配合三皇子。后宫之中踩高捧低便是如此。他不再睁眼试图看清点什么,缓缓垂下眼。
破空的箭矢声传来,他身上的力气似乎全被卸去,又好似全倒在一处。
“噗通——”
冰凉河水淹没他身躯,浸没他口鼻。眼前的布被金河水浸透。那些从藏书阁里流淌出来的笔墨流水亦能杀人。他被捆住的手动了动,想要抓住点什么。
抓不住。
木鸟不是活鸟,也抓不住。
喧哗骤然变寂静,他一瞬以为自己失聪,心底荡起一种微妙。河底也不是一无是处。
容宁赶到地方,看见被捆住的七皇子和他头顶木鸟,再看不知是哪一位皇子射出了箭。她震惊想要喊出一声脏话,却在下一刻见着七皇子坠河。
话半句也说不出口,她甩下太监宫女,疾冲到金水河旁一跃而下。
她见着人下沉,一个猛扎子冲到人面前,将人往上拉。她拉扯两下,发现七皇子被捆着的手脚根本扯不开,暗恨进永安园不可带武器,最后狠狠扯掉七皇子眼上布条。
容宁将人往上托,让七皇子的口鼻先露出水面。
连拖带拽,她将人救上来。一群太监宫女在终于回过神,疯了一般过来帮忙。
容宁见七皇子没睁眼,探了探七皇子鼻息,确认人活着。她浑身湿透,抬眸用眼神刺向居于最中间站着三皇子,冷声道:“谋杀手足,三皇子好大的气魄。”
三皇子居于中间,脸上没了刚才的嬉笑神情。他冷下脸:“不过游戏,七弟自己落水,何来谋杀一说。”
“游戏?”容宁站起身,低头瞥了眼先前木棍留在原地泥土上的痕迹。这固定的方法能让人无法动弹,无法倒地。却也阻不了人往后一仰倒入河水中。
以箭的力道除非射中在七皇子身上,不然他倒不下去。是七皇子用了全身力道主动后仰。
哦,哪又怎么样?七皇子自救罢了。而三皇子等人要射的是她兄长雕刻的木鸟。木鸟还在水里。
她没法亲自对皇子动手,再度抬眼下命令:“给七皇子更衣,月柔,传御医、告知贤妃。并将此事告知陛下。”
她扫视一群不安的皇子,恶劣用脚抹去了一点木棍拖曳开的痕迹,笑起来:“三皇子的话,留到陛下面前说吧。”
第15章
月柔强忍着眼泪,先去给全盛松绑,小声吩咐着:“带七皇子更衣。”
全盛顶着红肿的脸从地上爬起来,冲到七皇子身边后小心翼翼将人背起。七皇子平日内敛,这三年好不容易养好了一些身体,一次落水功亏一篑。他内心怨毒想恨不得在场的皇子替七皇子落水,却垂着眼不敢暴露丝毫。
月柔朝着众人行礼,匆匆打算离开。她要按照容宁的吩咐去传御医,并且要将此事告知上去。
然而不安的皇子们哪里能让月柔如此轻易离开。一位皇子一个眼神,当即让一位太监拦住了月柔去向:“找御医的事,还是咱家替您去吧。”
话刚说完落音,容宁却点着之前带她过来的胆怯小太监:“你去叫御医。”
被点到的太监一个激灵,迈出步子转头就是一阵狂奔。容宁径直走到月柔身边,拽着挡住她的太监,将人往金水河边拽。
太监不敢大肆抵抗,只敢讨饶:“奴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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