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泉府平日食粮并无中原那般丰足,在年关前总是需储备一番。虽说宗门会从猎户手中收购些猎物,但偶尔月泉淮也会带上新月卫去野外围猎。兴许是今年月泉淮身边增了位出名的新人,这一路上新月卫间倒是有说有笑。
“跟在义父身边的那个是新来的?”
“那个?哦,迟驻是吧。他就是半年前顶撞义父被捏碎了右手经脉的新人,这几日才听话从牢里放出来,奉茶时还把杯盏摔碎了。”
“那义父还这般看中他,把他带在身边?”
“义父哪需要这等残废的人侍奉日常。我可听说他为了让义父消气,可是脸面都不要爬上床服侍,哼,也就凭这以色相侍的本事。”
“腰倒是劲瘦利落,也不知能承力多久。”
说到底都是新月卫内二十来岁的青壮小伙子,作为月泉淮的义子队阵几乎不对外示众,接触人事的经验少得可怜,一肚子的邪火无处释放。现在倒是好,迟驻成了床宠的事传了出去,积蓄已久的污言秽语也有了矛头。
岑伤在前驭马,分明听得清晰,也没有阻拦后边的议论,等那些新月卫几乎是盯着迟驻品头论足了一番,才随意找了个理由叫停。
“义父,已经到了。”岑伤驱马上前,到月泉淮的身边恭敬道。
今日天气尚佳,远处覆着厚雪的针林间依稀可见猎物出没踪迹,仅有些许被昨日的风雪盖过了踪迹,走兽蹄印压得深,倒还明显。
“让他们都准备好。”
月泉淮应了一声,随即又想到了什么视线定在身边沉默不语的人身上。迟驻虽也备了弓,但只未好全的右手只虚虚捏着缰绳,废了一只手的人莫说是射箭,怕是连弓都拉不开。
“迟儿,你也去。”
“……是。”
迟驻闷声应答,月泉淮把他带出来也无非是一种羞辱,自己也曾驭马搭弓,可如今他的右手已废连筷都持不住,叫他狩猎不过去赶无用的热闹。
他架马跟随新月卫一同深入林地,甚久未从月泉淮身边脱离,身体和精神在高压下几乎透不过气。等到四下无人,他站在高坡上看向凝冰的河川,尽头的另一方如今或是要比龙泉府要暖上许多,心中那点对故土的希冀发着芽冒上心头。
要逃吗?几乎是念头冒出的瞬间,身躯要比思绪更快动起身,他不想也不愿停留于月泉宗,更不愿侍奉于月泉淮身边,被折辱到没个人形活得像条狗。若此时骑马离开恐怕是打草惊蛇,但若是他弃马独行也有人力不及之险,他犹疑片刻将马绳系于林间,躲开新月卫的视线,小心掩去留于雪地上的踪迹。可到底雪原茫茫林深难测,加之未有筹备谋划逃脱,为避人耳目不得不寻小道而下,可眼见此道正进宁晚镇,他就后悔了。宁晚镇据点就在眼前,把守着唯一的通路,他若是要绕道去往江口,且不谈江口要道亦有眼线,光是绕开恐怕都需要小半日,先前争取的时间也成了笑话。
纷乱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那笑吟吟的声音带有几分感叹,像极了那晚守株待兔抓他的情形,岑伤依旧是领着人笑道:“迟兄,怎么不走了?前方就是宁晚镇,若是累了何不进去歇歇脚?”
话毕,岑伤抬了抬手,新月卫便一拥而上,反扣上他的臂腕将他拖入镇内据点。
相比第一次逃跑,月泉淮的神情未有他叛逃的愤怒,反是更是玩味至极,走下台来捏住他的下颌,钝痛感袭入面颊,有种颌骨被生生捏碎的错觉。
“你就这样想逃?”
月泉淮一把扔开他,也不在意他神情顽抗,面上笑道,“那老夫是该遂你的愿。”
他被拘于房内,倒是一夜无事,可越是如此平静则心头越为不安。
次日,一行人仍将他带上,进了场还不等新月卫动身四散狩猎,月泉淮便将他推到新月卫面前发话。
“今日狩猎这一猎物,可以伤但不能死。”
月泉淮解开束缚他的麻绳,“老夫再给你一个逃跑的机会,半柱香后狩猎开始,你可得好好把握,别让老夫失望。”
惶恐无措中,带着背水一战的绝望,他几乎用上了父亲所授的所有知识,可人力终究不比马力,何况以岑伤为首的新月卫早有准备。像是一切重归于旧,他似乎又回到数年前为逃离追捕的小少年,可这次没有能供他短暂休息的墙根,只有无垠雪原。零散的马蹄声越发接近,随后眼前天旋地转,掉进一个令他恐惧的怀中。
“老夫可是给过你三次机会了。”
月泉淮的马儿是渤海国国君赠的,虽是性子极烈但却品相绝佳,健美的马背呈现流线型的曲线,可日行千里。
迟驻骑过很多次马,也有长辈夸赞他的马术上佳,日后定是驭马的好手。但唯是这次格外特殊,虽是跨坐于马上,双手却被自己的腰封缚于身后,被捏断的右手阵阵刺痛。
奔腾时,马脊在腿内侧不断上下起伏,他的衣物早已被内力刮得细碎,下裤更是不知所踪。人体柔嫩的皮肤直接与马鞍剧烈相擦,他身体止不住地向一侧歪斜蜷曲,全然是凭借身后驭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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