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至极。
宋洵浑身湿透地回jsg到车上,摸出一根烟,点了。
一点猩红在他指尖明灭,烟雾模糊他没什么表情的脸。
司机在前座,看到从来不抽烟的少爷破天荒地在阴影里,静默地抽一根烟,神色寥落,从头到尾透着一种疏冷于尘世的冷漠。
让他想起少年八岁那一年,抱着僵硬小猫,望向宋母平淡无波,极其冷酷的那一眼。
好像又有什么东西变了。
司机不敢说话,更不敢开口询问。
宋洵抽了几口,烦躁暴戾的情绪翻滚着,终于在尼古丁的作用下冷静下来,如沸水止汤。
他伸手,将一截黯光在水晶烟灰缸里碾灭,而后开窗散气。
微冷的冷空气伴着雨水的冰凉潮湿涌入鼻腔,宋洵系上安全带,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冷淡与散漫。
“回公馆。”
他声音平静,命令的口气。
司机点头,启动了轿车。
雨下了一整夜,没有停歇。
这一夜,没有人能安然入眠。
雷声阵阵,风也戚戚。
秋雨淅沥,打落满树的银杏叶,斑驳地跌落在校园小道上,如同触目惊心的残泪。
翌日,雨夜之后,又是一个秋高气爽的好天气。
-
回寝室之后,沈茹菁把宋洵所有送给她的所有东西都翻了出来,一起打包,按照之前留的地址寄了过去。
跨国运费很贵,沈茹菁咬牙付了。
然而快递却被退回了。
沈茹菁花了很长时间做好心理准备,拨通了宋洵的电话。
让他给一个银行卡号,她全部折现转过去。
电话那头宋洵淡声道:“没必要,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不收回,是你的就是你的。”
沈茹菁微顿,那边宋洵问:“还有事吗?”
沈茹菁沉默一瞬:“……没了。”
宋洵嗯了一声,“那我挂了。”
自那以后,沈茹菁再也没见过宋洵。
再过几天,连宋洵的朋友圈都看不到了,黑色的背景下,是一条直线,代表你不是对方的好友。
沈茹菁近乎自虐地在一夜里翻完了和宋洵的所有聊天记录,才发现原来这几个月来他们说过这么多话。
原来宋洵跟她分享过这么多生活的点点滴滴,原来他们曾经熬夜聊天一整夜,话多到说不完,原来她和他一起看过那么美的海边和落日。
聊天背景还停留在高三那张合照,紫罗兰长廊下,她笑得温软,他侧脸垂睫,注视着她,目光近乎温柔。
沈茹菁换了这张笑容幸福得近乎刺眼的合照背景。
她想将所有的聊天记录清空,却终究是舍不得。
想起高三毕业那天的话,就觉得一阵讽刺。
曾经她对宋洵说,小王子难过的时候,一天看过四十三次日落。
而她难过的时候,会选择想一想所有与宋洵有关的事。
沉闷乏味的学习里,那是为数不多的彩色慰藉之一。
那时宋洵跟她说,你可以抱我,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而如今,她什么都做不了了。
她甚至连偷偷想他,都再也不敢了。
她不敢想他,害怕无止尽的疼痛,那疼痛并不钻心,却永远密密麻麻,蚕食啃噬着心脏,直直驻出一个小洞,呼呼地漏着风。
空落落的。
她好像从此失去了喜欢人的能力。
曾经和这样耀眼的一个人在一起过,拥有过一段梦幻而精彩、被偏爱宠爱的经历。
她要如何再去接受本就平凡乏味的生活,忍受一一页页琐碎的日子?
宋洵删了她的好友,从她的世界离开得干脆。
除此之外,沈茹菁再也没有任何途径跟宋洵联系了。
这场四个多月看似轰轰烈烈,梦幻而又绚烂的热恋,如同灿烂之后坠落的烟花,只余残烬。
人在跌落低谷之后,后续的所有路,哪怕走得再辛苦,好像都在走上坡路。
一点一点,走了出来。
大学第一年,大家都还处于对学校的摸索之中。而沈茹菁每天两点一线地在学校、医院之间往返。
手术很顺利,切除了一部分肿瘤,后续也恢复得也很好。
只要没课,她都会去医院陪沈丽华。
大二,沈丽华的病情得到了控制,除了需要定期去医院复查,其他看起来已经与常人无疑。
寝室舍友陆陆续续都谈了恋爱。
有人察觉到沈茹菁曾经轰动一时的男朋友很久没出现了,舍友小心翼翼地问她,她只温婉地笑着,摇摇头。
不是没有过人想追沈茹菁,她也曾在图书馆的时候,被对面的男生递过纸条。
她婉拒了。
室友里只有她还单身着,有好心的室友想要帮她介绍,她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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