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听夏大气都不敢喘,恰逢夜se来临,她急忙给佛堂里多续了几盏烛火。
“还不给你们少主多拿两床被子来?待会风寒了,就别说其他的,经书都抄不了。”裴开旗说。
徐听夏以为他是在暗讽,连连跪求道:“侯爷,世子t弱,您千万宽恕,别放在心上……”
“我哪里有生气,哪里有计较,让你去就去。”
施照琰被他们吵醒了,撑着胳膊从地上半坐起来。
佛堂的煌煌灯火里,她的衣衫有些散乱,绸缎似的乌发散开了部分,施照琰的唇se鲜yan如血,眼波是动人的月下湖水。或许是长久维持着一个姿势躺地,难免无力,有些孱弱地扬起了脖颈,发丝摇晃在肩侧,想要再度动身。
她的表情还是迷蒙的,漫无目的地朝周围望去,闯进裴开旗的视野。
佛堂的柔和的檀香还在燃烧,白雾缭绕,那双盈满水se的乌瞳、和没有血se的细腻肌肤,却平白让裴开旗觉得自己撞见了yan鬼。
却想这里是佛堂,怎么会渡不了自己。
裴开旗见过很多美丽的人——无论是一舞动天下的李娘子,还是来自异邦的妩媚歌伎,或者是锁在深g0ng无人识的贵妃、和汴京里声名显赫的nv郎,都没有此刻面前的人给他的冲击。
施照琰见到裴开旗在自己身边,混沌的大脑清醒不少,她在徐听夏的帮助下站起身,对裴开旗行礼:“侯爷,让您见笑了,我这就继续抄,待会再让侍nv泡两壶茶来。”
裴开旗沉默少顷,施照琰以为他真的要发作了,却听对方道:“世子,听说你有个妹妹,对吗?”
施照琰说:“是,妹妹不见客,你问这个做什么?”
“她成亲了吗?”
施照琰的火一下子起来了:“怎么了,你这是要说亲?”
裴开旗说:“你怎么又生气了,我都没见你笑过。”
施照琰冷笑不已。
徐听夏小声劝道:“侯爷,这也晚了,留在这里受苦受累,不如早些回去歇息。”
施照琰接话道:“行了,你去送送侯爷,他之前说你是我妹妹,你就是。”
裴开旗有时候真的拿施照琰没办法。
他看着身侧的婢nv,突然很后悔当天的话语,无奈摇头离开了佛堂。
见月se洒落在青石板上,他顺着那冷寂的光辉往上望去,恍惚万分。
圆月依旧,自己竟妄想想逐月而去,映入湖水。
施照琰到半夜时,依旧没有睡着,主要是白日里睡了太多,她一边抄经书,一边想,如果还要报复裴开旗,一定不能像昨天那么鲁莽,必须做到天衣无缝,不让任何人知晓,也抓不到把柄,是她昨天太气愤,才做出那种傻事。
徐听夏回来了,还带了一些保暖的衣物,又把佛堂里跟裴开旗的对话讲述给施照琰听。
“他这是做什么?来可怜我了?”施照琰一头雾水。
“奴婢也不知道。”
“罢了罢了,再看看吧,他要是把今日我在佛堂睡觉的事跟爹娘告状,我明日就会知晓了。”
施照琰想起裴开旗评论自己的字迹,她自己又拿起宣纸仔细看,不出片刻,徐听夏被她吓了一跳,她听见了郡主的惨笑:“论起字迹,谁能b得过你。”
徐听夏以为她是在怨恨裴开旗,更是不敢多言。
其实,只是施照琰想起了不知在何方的好友而已。
“娘!”
听见内堂里的郡主的声音,徐听夏放下手里的香囊,赶到她身边时,却见她满脸泪痕,脸se惨白,全身都在激烈的颤抖,呼x1颇为困难的样子。
徐听夏惊愕不已:“是被梦魇着了吗?奴婢去找大夫来,您先躺下……”
“不、不用。”
恰逢王妃掀开珠帘走进来,露出了半张娇yan的芙蓉面,施照琰急的没有穿鞋,扑倒母亲怀里,撞的碧玉泠泠清响:“娘,吓si我了,我不想离开你,就算只是我的梦里。”
“说什么呢,怎么出这么多汗。”王妃搂住nv儿,ai怜地0了0她的脸。“不舒服吗,娘叫人炖了汤摆在前厅,待会再叫人找个郎中来。”
施照琰近日总是睡不安稳,仁辛留下的话让她随着岁月的流逝,惶惶不可终日,王妃以为是把nv儿在府里闷坏了,检查过她抄写的佛教后,就叫徐听夏过去说话了。
郎中三番四次进出世子的院子,动静瞒不过裴开旗,他ch0u了个天气不错的日子,叫侍卫带着补品去看望,前脚刚到院子里,就见到施照琰坐在邻水凉亭里,前面摆了一架七弦琴。
“世子,听闻你最近病了?可有好些?”
施照琰正望着七弦琴发呆,没注意到有人来了,她听见男子的声音,微微侧身:“好多了,多谢侯爷关心。”
她没什么交流的yuwang,也没心情和裴开旗计较了,站起身拱手道:“侯爷,我还在禁足,待到母亲消气,再与您叙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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