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葭吓得赶紧回抱住他:“别打人!就这一个讼师,你要是把人打跑了,没人帮我们啦!”
吴不平也吓了一跳,急忙躲去谢翊身后,火上浇油地喊道:“王爷,误会!误会!在下绝对没有轻薄王妃的意思啊!在下就是单纯地夸一夸,王妃确实长得美嘛!”
沈葭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心说我知道自己长得美,但你也没必要这么夸罢?生怕不会被打死吗?
怀钰恨不得两拳揍死这个油嘴滑舌的小子,正要去揪人,谢翊一手挡住他,道:“好了,别闹了,不平是女人。”
怀钰:“???”
沈葭:“???”
两人都是一脑袋问号,怀钰简直不敢置信:“她是女人?”
“是啊,不像吗?”
吴不平笑嘻嘻地从谢翊背后走出来,将手中那把大撒扇“哗”地一下抖开,只见扇面上写着四个斗大的墨字——天下第一。
谢翊警告性地瞥她一眼,又对沈葭说:“你娘当年的官司就是她帮着打的,这阵时日,她就住在王府里,你们有什么不懂的,让她参详就是。”
沈葭连连点头,余光不由自主往吴不平身上瞟,心想这就是替娘亲打家产官司的人么?
听说那场官司当年前前后后打了三个多月,打得整个金陵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最后官司能打赢,除了靠谢柔大手笔地撒钱,买通负责判案的应天府尹外,也与那位能言善辩的讼师分不开。
看来这吴不平还真有两把刷子,沈葭正这样寻思着,却见吴不平笑眯眯地摇起扇子,折扇反面竟还书写着四个墨字——逢辩必赢。
“……”
这人到底行不行啊?虽然是舅舅介绍来的,但看着怎么这么不靠谱呢?
沈葭心中很是捏了把汗。
谢翊打断她的胡思乱想:“人已替你送到,我走了。”
“啊?”沈葭蓦地回神,“舅舅,你不在王府住啊?”
“不住。”
谢翊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我住在棋盘街,你若是有事,就去那里找我。”
沈葭目送他登上马车离去,转头对玲珑说:“随我去见你主子罢。”
“王妃,我也可以一道去么?”吴不平问。
“你?”沈葭犹豫了一瞬,“可是姐姐现在害怕见生人。”
其实连玲珑能不能见,沈葭都不是太确定,沈茹最近痴痴惘惘的,连人都认不出来了似的,前几日见到辛夷还发出尖叫,差点把辛夷也吓出好歹。
吴不平微笑道:“无妨,我远远站着就是。”
“让她去罢,她是讼师,总要见一面的。”怀钰劝了一句。
“好罢。”沈葭点点头。
她带着玲珑和吴不平去见沈茹,怀钰和她兵分两路,去把那些抓来的师爷送回家,沈葭勒令他必须给每一位赔礼道歉,态度要真诚,再每人送上五十两的压惊银子。
怀钰不耐烦做这些事,但又违抗不了沈葭,只得捏着鼻子给人道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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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风王府是典型的京城宅院风格,呈中轴对称布局,东边三进院落是平日会客、办宴席和下人居所,西院前院是书房,怀钰这段时日就住在这儿,后院是女眷起居所在,中轴线上还有座规制森严的大殿,殿内供奉着上一代扶风王与王妃的画像,大门平日都是关闭的,只有接圣旨的时候才会打开。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占地五六亩的演武场,怀钰平日就在这儿跑马和练武。
沈茹住在后院客房,她现在呆呆的,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没事的话就坐着出神,能坐上一整天,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像是陷入了只有自己才知道的世界。
沈葭总怕她这样呆坐着会出毛病,便找了几卷佛经给她,让她每日抄抄经书,打发时间,省得人都迂了。
沈葭进去时,她正在抄写《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一手簪花小楷,写得工致清新,她垂首临得认真,连鼻翼上沁出了细汗也不知,露出一截温驯纤细的脖颈。
沈葭站在门口看了许久,才敲敲门扉,轻声开口:“姐姐。”
沈茹握笔的手一顿,抬头向她看来。
沈葭让玲珑和吴不平在门外等着,自己抬腿跨过门槛,来到书案前,她掏出手帕,替沈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拿起她正在抄的那张熟宣细看。
“抄得很不错呢,今日抄了多少张?”
沈茹搁下笔,献宝似的将一沓抄完的经帖捧给她看,神情小心翼翼,就像是讨大人欢心的小孩子。
沈葭说不出的心酸,偏过头去,将那阵想哭的冲动压制下去,才带着笑夸奖她:“姐姐的字写得真好看,工整又雅致。”
沈茹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低下头去,像是不好意思了。
沈葭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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