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复了一遍:“快还给我。”
“它在你身上也不过是个装饰而已,你有自信在茧里打败我?” 明明昭然只是收回了自己的印记,却好像抢劫了小朋友珍贵的存钱罐一样,心里竟然出现了一丝负罪感。
郁岸摇摇头,又点点头。他对多手怪物的实力上限并无概念,很强,到底是多强。他只见过与亡湖寄生者那场战斗,但强者之间的战斗并不能让他直观地感受到力量冲击。
“穿上衣服,跟我出去一趟。”昭然微抬下巴,示意他带上武器。
夜色已深,昭然披着外套,带他走进一个无人的巷子,几只猫从房檐上溜走,流浪狗在垃圾桶边翻找食物,乌云蔓延遮住了月亮,小巷中就连一丝光亮都消失了。
郁岸穿着普通的冬衣,左眼包了几圈绷带遮挡住眼眶,紧跟在昭然身边,并不畏惧黑暗,但不免将流浪动物的遭遇代入到自己身上,忍不住去牵昭然的手。
昭然并没躲开,回握住了他。暖意透过手套包裹住郁岸的手,郁岸的心率才平稳了一些。
从一个深不见底的楼梯口向下走,最深处隐约能看见光。昭然在黑暗中平稳下楼,郁岸搓搓身上的淤青,跌跌撞撞跟上去。
光亮尽头,用粉蓝色霓虹色灯光拼成的文字挂在入口——“失序边缘”,一个酒吧的名字。
进入窄小的门口后,豁然开朗,斑斓的霓虹灯光往返扫射,音乐鼓点声震耳欲聋,两人之间说话都得用力喊才听得到。
两人经过吧台,银发调酒师正在擦拭玻璃杯,抬头看见昭然,对视了一眼,相互点了下头当做打招呼,接着便发现了跟在昭然身后的年轻人,兴味盎然打量了一番,朝他眨了一下眼睛。
散座上的酒客醉眼迷离朝郁岸看过来,交头接耳谈论几句,然后哈哈大笑。
处在嘈杂的环境中,郁岸非常不安,一位穿着兔女郎皮装的卷发美女正在分散的聚光舞台上扶着钢管搔首弄姿,郁岸不小心和女孩对上视线,兔女郎魅惑一笑,抬手飞吻,郁岸便感到脸颊一热,一枚烈焰唇印居然印在了脸蛋上,怎么都擦不掉,像纹身一样牢固。
是畸体图腾?
郁岸终于明白自己的不安源自何处,这座酒吧里可能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顾客都不是人类。自己就这么跟进来,等于羊羔走进狼窝里。
他警惕环视四周,却没注意前面,额头撞在了昭然后背上。
昭然转过身,用拇指轻松蹭掉郁岸脸上的红唇印记:“这儿也不是完全没有人类,人类与畸体的界限其实很模糊,别紧张。”
“带我来这儿,什么意思?”
“前面才是目的地。”昭然把郁岸的脑袋转向另一个方向,霓虹灯光下烟雾弥漫,华丽的舞台周围流光溢彩,布置得像拳击场,两个肌肉猛男正缠打在一起,郁岸仔细盯着场上的选手,红方占上风,那人的手肘上镶嵌着一枚银色的畸核,增生的肌肉交缠在畸核上,畸核表面的纹路是只甲胄团成的球,是只类似穿山甲的动物。
“看花纹应该是犰狳,银级怪态核吗,好厉害。”郁岸专注观察战斗,“是人类吧。”
蓝方壮汉被压制在地面上,僵持了一秒后,突然打挺踹翻红方,顺势骑了上去,海碗大的拳头雨点般砸在红方身上。蓝方选手速度快出虚影,身上可能有个增加速度的核。
红方突然肌肉大涨,镶嵌在手肘上的怪态核-犰狳战甲亮起银光,壮汉浑身披上了一层坚硬鳞甲,蓝方选手的拳头砸在鳞甲上,发出一声骨头断裂的闷响,他还未惨叫出声,红方的重拳已经砸至面门。
带着鳞甲强化的拳头重如巨石,击中蓝方头颅时,时间仿佛在这一瞬凝固。
郁岸微张开嘴,台上有什么爆炸开来,在绚烂灯光照映下像烟花四溅。一片破碎的颅骨飞到郁岸脚边,还沾着一些或红或白的脏污。
台下观众的欢呼好似鬼哭狼嚎,向台上抛洒火焰、骷髅、硬币或者各自视为有价值的乱七八糟私人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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